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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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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啊,谁受过这样大的苦?

    川村像是一只被扔到宰狗圈里的野狗,疯狂地又哭又喊。

    “啊,我为什么不快点儿死啊。杀了我吧。把刚才那把匕首还给我。开枪打死我吧。勒死我吧。杀了我吧……”

    种种哀求和诅咒断断续续地从视孔里传了出来。

    水泥天花板下降到一半的时候,操纵机器的志村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他面如土色,满脸是汗。

    “老爷,我实在于不了。请您发发慈悲,把我解雇了吧。”

    他呼呼呼呼地直喘粗气,要求我解雇他。

    “害怕了吗?”

    我冷冷地问。

    “是的,我害怕。比起他来,倒是我不想活了。”

    “我不勉强。不必让你也受这样大的痛苦。你干得不错,现在就解雇你。这是一点儿小意思。”

    我把事先带到殿堂里的折叠式皮包递给了志村。那里面装有十万元钞票。

    志村离去后过了十分钟左右。一度接通电源的机器,虽然他不在,仍不停地运转。

    我站在那个视孔前,盯着一件奇妙的东西。

    那是从视孔里突然伸出来的一只手腕。

    人求生的欲念是惊人的。川村竟想从那仅有三寸大小的视孔里逃生。不管可能不可能,像溺水者抓住一根稻草,他抓住了那个小小的窟窿。

    他起初想从那儿伸出脑袋,可是视孔里露出来的那张脸却一点点地下去了。水泥天花板已经下降到视孔的平面,强有力地把他的头压了下去。

    头已经不行了。可是还有一点儿缝。川村从那缝里伸出了右手。光手腕逃出去也好。多么执着的欲念啊。

    手腕渐渐地被勒住了。

    五根手指在空中乱舞。手腕像只生物一样痛得乱扭。

    接着,一阵垂死挣扎。

    五根手指紧握在一起,随即痉挛了二三次,便无力地松开了。与此同时,伸得笔直的手腕像火车的信号器一样软绵绵地斜吊下来。

    诡谲的诺言

    我把奸夫川村义雄同他的私生子在巨大的汽缸里压成了肉饼。复仇事业圆满地完成了一半。可是还剩下奸妇瑙璃子。随心所欲地折磨那个漂亮的卖淫妇,才是我复仇的最大目的,才是在墓中复苏的白发鬼的最后愿望。

    打个奇妙的比方,就像孩子吃东西时,把最好吃的放在后面,先吃不好吃的一样,我先干掉了并不那么重要的川村义雄,把关键的瑙璃子留在后头玩赏。对她我可是慎之又慎的。

    现在该品尝那最上等的美味,该尽情地惩罚那个美丽的恶鬼了。这一不可言状的异样的期待几乎使我心碎,以至有时情不自禁地想放声唱起荒唐的流行歌曲,而又猛然捂住了嘴巴。

    你们不喜欢复仇鬼垂涎欲滴的馋相吗?憎恨我吗?哦,不用瞒我,你们的脸奇怪地扭曲着哩。你们的眼睛瞪着我,像望着一头凶残的野兽、难怪啊,我当时只是一头一心要复仇的野兽。可是,你们怎么也想象不出那头野兽的心情。我已经不是人,愤怒。喜悦、悲哀都与凡人迥然不同。

    不久,翘首盼望的我和瑙璃子举行婚礼的日子来到了。

    本来,老人同孤漏的婚礼应办得俭朴些,尽量不要显眼。可是,为了尽可能使复仇剧的最后一幕既热闹又卓有成效,我不顾社会上的舆论,举办了格外排场的婚宴。

    白发老翁里见重之与美人孤编大牟田瑙璃子将举行婚礼,这一下可思议的消息轰动了S市。报纸用很大的版面登载了我们的照片,大大地报道这一戏剧性的婚配。对瑙璃子的可谓不谨慎的作为,大丰田家表示了不满,于是更加轰动了S市。然而,在我那无坚不摧的金钱的力量面前,任何障碍都土崩瓦解了。

    婚礼的前一天,我拜访了瑙璃子的寓所,进行了作为情人的最后一次面。当时里面的回式客厅内只有我们二人。

    瑙璃子宛如处女一般心神不宁,显得十分不安,可是却格外美丽。

    啊,一想到这个可爱的女人不久就要在我面前发出临终的呻吟,这张妖媚的笑脸就要痛苦得扭作一团,我不仅毫不踌躇,甚至仅只想象那种景象,就开心得直咽唾沫。我那颗残杀了一个牺牲者而如疯似狂的心已变成一头地地道道的猛兽了。

    我们就婚礼的会场、日后的快乐生活谈了许多许多。瑙璃子忽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这样同您说话只限于今天了。从明天起…”

    能够作为里见夫人,自由地支配无穷无尽的财产,这句话她没说出来。

    “关于这个,我还有点儿不放心。”

    “不放心?哦,我明白了。你在想着川村的事,对吧?他那样地爱你。”

    “嗯,也对。奇怪呀,我旅行回来后,一次也没见到过川村哩,怎么回事?”

    “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们举办了欢迎他的宴会,你知道吧?从那以后我也没再见过他。继承了伯父的遗产,成了暴发户,可能喜冲冲地到各地周游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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