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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园·那时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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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叶晨曦被抓
    日子过得总是快,尤其是在梁府这样的人家里,整日没什么事可做,除了吃饭睡觉,其余的时间尽是发呆。

    转眼便是旧历八月十三了,梁府已经请人张起了灯笼,也请了几位糕点师傅早早地来做各式的月饼——几位太太的口味素来挑剔,如今没了祥盛斋,又吃不惯别家的月饼,只得请人来做。

    梁雨言倚在花厅的藤架上,看着灯笼一盏盏地亮了又熄,那是他们在看灯笼是不是好用。

    这是白天,但园子里的花草遮住了大半阳光,灯笼的光自外面蒙着的红纱透出来,倒像是晚上。

    这让梁雨言恍然想起每年的春节,家家户户的灯笼也是这样亮着,大户人家是串串气派的红灯笼,远远望去是“中原山河一片红”,普通百姓家是孤伶伶的一个灯笼,甚至只是一个蜡烛,外面用红纸糊了,就算做是灯笼。

    然而,因着过年的欢乐气氛,即使是再破旧的灯笼,也是喜庆的。

    她想起小时候过春节——那时候梁宇还没有出生,各家的人相互串门拜访,自己和两位哥哥跟在大人们后面要压岁钱的情景,那时候自己总是用红绸绑了头发,而男孩子是短头发,又要喜庆,只能穿着大红的衣服或裤子,常常被自己取笑。

    那时候他们年纪尚小,彼此之间极是熟稔。

    十几年过去了,梁雨言慢慢地长大了,看懂了姨娘之间永不止息的争斗,梁川原和梁丰候也一样。虽然梁雨言是女孩,并不能威胁到他们什么,但因为彼此母亲的缘故,兄妹三人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亲密无间。

    梁雨言叹了一声,把自己从纷乱的思绪里拉出来,猛然听得刺耳的汽车刹车声,然后就见孙宁风一样地跑进来,口里叫着:“雨言!雨言!”声音惶急,完不似平时的她。

    “怎么了?”梁雨言讶然,“怎么来之前也不给我打个电话,疯疯张张的。”

    孙宁跑到她面前才抬起头来,梁雨言吓了一跳。

    这还是孙宁吗?记忆中的孙宁什么时候这样哭过?她是很少哭的,即使少有的那几次,也是拉着人的袖子嚎啕大哭,鼻涕眼泪蹭得别人一身,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破涕为笑,让旁人无可奈何。

    可现在,她的脸上遍布着一道一道的泪痕,把脸都哭花了,抽抽嗒嗒地说不出话来。

    梁雨言急道:“你别总是哭啊……发生什么事了?”

    孙宁扑到她身上,身都在随着抽泣发抖:“晨曦……他参加学生□□,被警察抓走了!”

    什么?梁雨言抬起孙宁哭倒的身子:“你别哭!这样哭下去没有用,你仔细说,怎么回事?”

    孙宁抹了抹眼泪:“这里说不方便,出来说吧,我家的车就在外面,廖蓉也来了。”

    廖蓉是廖俊的女儿,和孙宁是好朋友,长头发,生得很美,只是说话总有些冷言冷语的。梁雨言和她以及孙宁都是育英女校的学生,班级离得很近。

    只是因为她父亲是水帮的头目,梁雨言总是有些忌惮,因此走的并不近,见面只是彼此点个头。

    可现在顾不了那么多,梁雨言扶着不辨方向的孙宁往外走,上了车,安顿了还哭哭啼啼的孙宁,问廖蓉:“怎么回事?”

    廖蓉说:“你不都看到了?叶晨曦不知被什么人挑唆,和一群大学生去街上□□,说是什么抗议政界勾结洋人,抗议洋人把持商业,要求洋人滚出中国,□□过程中和警察起了冲突,打死了两名警察,然后就被抓起来了,就是这样。”

    “……”梁雨言惊愕得说不出话,她见识过叶晨曦的慷慨激昂,可她一直以为他只是说说,即使□□也是小打小闹。江阴路附近的使馆,哪天没有示威□□的人?可也没什么事,不过闹闹就散了。

    可谁知道竟然打死了警察!这样一来,事情就真的闹大了。

    廖蓉看着梁雨言的表情,接着说:“本来杜陵北一向是不喜欢洋人的,也想把这件事盖过去算了。可打死的警察里有一个是警察厅厅长的远房亲戚,把事情闹到了金荣那里,最后出动了警察把带头的几个人抓起来,说是要严惩呢,这下子连杜陵北也不好插手了。”

    梁雨言听得怔怔,费力地问:“严惩?”那岂不是……

    “是啊”,廖蓉点头,“我哥在警署,说是开会的时候,他们的头头脸都绿了,好像是被金荣召到家里臭骂了一顿。领头闹事的人,不知道还保不保的住命。”

    梁雨言的心突地一沉,众所周知杜陵北不喜欢洋人,针对洋人的□□他想必并不恼恨,如果是落到他的手里,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

    可是偏偏是落到金荣和警察厅手里,又已经传出严惩的风声……只怕是难救,她听说过那个难缠的警察厅长,他们见惯了各式花招,要谁的命易如反掌。

    孙宁在一旁边哭边哀哀地摇头:“我哪里想到会闹得这么大……早知道我就是死也要把他拦住,这回可怎么办?”她的眼

    睛哭得红肿,没了半点主意。

    梁雨言性格沉稳,可也是个年轻女孩子,能见过多少世面,也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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