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了冰天雪地的地步。对我的鄙夷、不屑、嘲笑自那天起就不曾断过。
那天,静姐一声哧斥“柳岩!”将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我痴痴地看着男子,但他的目光却是陌生的,似乎在看一个陌生的人。
“什么事?刘副总。”男子疑惑地问道,因为静姐是朝着我这个方向叫道。
“哦!不,我是叫她,啊,这么巧,你们的名字相同,不好意思,她最近不太舒服,我们还是到会议室谈吧。”刘静打着圆场,但时不时将冷冽的目光射向我。
“她也叫‘刘琰’?真是巧啊。”笑望着我,温柔的声音,配上温柔的眼神,如一缕缕和缓的春风,我感到四周都漫起了爱的泡泡,但我却如同身在冰窖中,因为他不认得我。
过后,我抚镜自问,也许是我变化太大了,也许是我更改了名字,也许是……他根本已经忘记了我。为什么在我完要放弃你的时候,你却出现了,为什么在我还牢记过去每一刻的时候,你却不记得任何事情了。
不,也许他不是他,只是一个相似的人而已。我试着回想同事对他的描述,法籍华人,豪门出生,名校毕业,年纪轻轻就接掌了家族生意,刚回国便投入巨额资金建立信息公司……对,他不是他,郝数只是一个普通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别论说是出国,出省也不曾。我安慰着自己,也许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十年后,郝数应该长成就像他这个样子,英俊而又温柔,而刘琰不是他,只是我的遐想,只是我过于思念而想成的幻觉。
“柳岩,刘副总叫你送份文件给她,这是地址。”静姐的秘书林菲菲说,
“哦!”我拿起公文包,准备出门。
“还有,要在4点前送到。”我抬头看了一下钟,现在已3点了,再看看手里的地址,东港西路离这里路程又何止一个钟头,而且这个时段根本很难拦到车。
我不敢置信地望着林菲菲那张妖冶的脸,她笑着道:“快去,再不去的话,可真就赶不及的了。”我回顾一圈办公室,众人都低头做事,只是嘴角都咧着,小林向我投以致歉的一笑。我深深得明白一个道理,女人,是得罪不得的,何况是一群女人。
街上,一架架的士在飞奔,可根本不顾我的招手示意。眼看时间已踏了一刻钟,我只能边奔跑边希冀前方的总站有车。
中途电话响起,静姐暴躁的声音响起,“柳岩,怎么还没到,我1点钟不是叫小菲通知你了吗?现在在哪?”我知道这份文件的重要性,忙碌了三个月就为了这份策划。我只是没想到在临近的关头,他们居然拿这个事情恶整我,想到静姐的疲倦的脸,再怎么说,她也曾帮过我,我于是加紧奔跑。
鸣笛声响起,一辆车停在了我的身边,“刘小姐,上车吧。”一道温柔的男声响起,在酷热的天气里犹如输送了一道清风。我抬眼望了望前方离这尚远的总站,犹豫片刻,上了男子的车。
“麻烦到东港西路15号。”我发现我整句话说得支离破碎的,喘息未定,浑身如火炽般难受。
一瓶水递到我的面前,我才能相信这是事实。拿水的手修长而匀称,是双很漂亮的手,就像某人的一样,只是记忆中的手要小些。停,柳岩,不要想了,他不是他。
车向着目的地飞驶。
“刘小姐,真是巧呢。我刚好来这边,就看到了你在拦车,急事吗?”男子问道。
“嗯,送份东西,谢谢你,刘总。”我尴尬地笑道,想到后视镜里自己那双火红的脸蛋,我一直低着头。
车内又恢复安静。
我偷偷向旁边扫了一眼。可一眼已万年。男子在闭目养神。
无可否认面前的人和记忆中的郝数十分相似,就像是郝数的放大版。
他比郝数痩一些,显得更笔挺。
郝数的肤色比较白一点,而刘琰的肤色却是偏向古铜色;
郝数的脸部线条柔和,笑起来时总那么温柔,而他恰好也是。
郝数的眼神是温柔的,可眼里有淡淡的疏离,而刘琰的眼神被一副无框的眼镜挡着,可依然感到那温润的光辉;
但是他们的气质却不同,郝数总给人以疏离感,可那是天性的;而眼前的男人,是一种很易让人接受,但却又不能接近的感觉,完体现出他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看见刘琰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我忙收回目光,低下头去。心里不断责备自己,居然像个花痴一样,看了人家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