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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永不说再见(再见兰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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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断的电话很多的,我的电话号码网上登记过好多地方,那种骗钱短信一天十几条,你别疑神疑鬼的了。”

    然而这天晚上她也失眠了,半夜里潺潺春雨淅淅沥沥地下来,敲在仿古的窗棂上格外动听。冷雨敲窗好睡眠——她原来最喜欢在这样丝丝入扣的

    雨声中入眠,今晚却怎么也睡不着,又不好翻身。凌千帆还抱着笔记本在发邮件,看她扭动半天便笑道:“睡不着?”

    她点点头,望望床头柜,里头放着她之前开的安眠药,凌千帆向来不喜欢她吃这些:“我还有点事要再忙一会儿,吵到你了?”

    她摇摇头,挤出个勉强的笑容,凌千帆眉心拧得更紧,破天荒地问:“要不要吃一片?”

    凌千帆倒温水给她吃药,她闭着眼偎着凌千帆,过了二十多分钟安眠药慢慢发挥作用,昏昏沉沉中身旁的温热突然消失,迷迷糊糊地听到凌千帆

    的声音:“你们不要逼我,这样一意孤行下去,你们会后悔的。”

    她努力地想撑起眼皮,看看凌千帆在哪里,却只看到窗外邈远微弱的星光,也被乌云覆盖,只剩下丝丝春雨打在窗上。沙沙的声音,间或有些轻

    微的噼啪声,像夜里的烟火,又像大连海边新年时燃放的礼花。突如其来的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把整个天幕劈开,她倏地从梦中惊醒,整个人直直地

    坐起来。凌千帆一向浅眠,静谧的夜里不知是闪电雷鸣还是她凄厉的叫声把他惊起来:“阿三你怎么了?”

    贝菲哇的一声哭出来,抓着他的睡袍连话都说不出来,他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没事没事,有我呢。”

    我猜中开头,却猜不着这结局(5)

    起床时凌千帆正在煮咖啡,她拽着睡衣领口的扣子,颊上飞起可疑的红:“昨天晚上吵着你了?要不你再多睡会儿吧。”情侣套杯是昨天逛街买

    的,凌千帆煮好两杯咖啡,看她一头鸡窝的模样不由好笑:“赶紧的去洗漱吧,这么多废话。”

    她吊着打石膏的胳膊,单手去洗漱,动作极之别扭,满口的牙膏泡泡,忽地腰间一紧,凌千帆从身后拥住她,又把水杯递上来给她。她一边漱

    口,凌千帆便腻上来,大约还未来得及刮面,下巴一片浅青色的胡茬,极硬刺的触感,又有些麻麻痒痒的感觉,连同他身上熟悉的男性气息,满满地

    裹住她。

    白眼是没用的,凌千帆脸皮厚;躲也躲不开,欺负她现在是残障人士;他双手如灵蛇一般,沿着她睡衣阔大的袖管蹭上来。他温软的唇又蜿蜒到

    她耳边,微哑的嗓音在麻痒的触感下也变得诱惑起来:“像我这样下得厨房入得厅堂的男人外面已经快绝迹了,你不要……知道外面多少人排队等着

    抢么你?”

    他臂膀并不甚用力,却恰恰制住她,贝菲扭动两下扔未挣开,不满道:“这么说起来,我还得去给你们家送个牌匾挂个大锦旗,感谢你爷爷和姑

    姑培养出你这么个免检特优产品是吧?”

    “那是当然,我们家遗传好男人!”

    贝菲斜着眼瞅着他,显然在质疑他的话,他爷爷和他爸爸是不是好男人已不可考,凌千帆就算现在金盆洗手浪子回头,那以前的丰功伟绩也不是

    轻易能抹杀得了的。闻弦歌而知雅意,贝菲眼珠子一转,凌千帆便知道她肚子里肠子怎么拐弯了,连忙辩护道:“不信?我还真得给你普及普及家史

    了!”

    “洗耳恭听。”

    凌千帆却又变了主意,拐着她到餐桌后开始卖关子:“这种事怎么能随便说,传内不传外,传媳不传女。”

    “谁稀罕!”贝菲讪讪道,拿勺子在粥碗里乱搅一气,凌千帆扬着眉笑,知道贝菲肯定又在腹诽他——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秘密,只是突然之间他

    觉得,对一个人和盘托出自己的过去,就好像把部的自己托着交到这个人手上一般。

    他不介意告诉贝菲,然而她对他仍有戒心。

    看透这一点,常令他怅然不已,因为不明白为什么。

    或许不是不够了解,而是了解太过,有时候两人亲近到一定地步,会突然生出隔阂来——明明气息相接肌肤缠绵,男人和女人的亲密已到极致,

    却偏偏觉得,有些话无法再说出口。

    譬如父亲和母亲。

    他幼时并不以为父母感情好,父亲走得很仓促,母亲哭得死去活来,若不是怀着孩子,恐怕即时随父亲而去都是有可能的。他惊诧不已,觉得父

    亲平日那样冷淡,何以母亲如此哀恸。那时年纪小,很多事懵懵懂懂,甚至不懂生与死的意义,只知道

    父亲不在了,便没有人动辄抽皮鞭教训他——

    心底竟隐藏着一丝欢欣。等很多年后爷爷移居澳洲疗养,他整理老宅遗物翻出父母的日记时,才知道那些被时光湮没的岁月里,曾经藏着那样多无法

    言述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