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还得过下去,你别这样。”
她慢慢从他怀里挣脱开来,这一回他没再拦着她,她转过身一步一步向前走,凌千帆跟在后面:“我开车送你回去?”她不答话只是往前走,凌
千帆没法子,只好由着她,她低着头往前走,紧紧抱着怀里的毛衣,生怕谁和她抢似的。凌千帆跟着她一路劝道:“阿三你别这样,你为什么好像
——”
好像对这个世界毫无眷恋了一样。
他被自己这个念头吓到,硬生生止住这句话,顿了半晌才低声道:“你振作一点。”
贝菲陡然住脚,转过头来冲着他吼道:“你以为我不想吗?”
“你以为我不想吗?结果呢?结果呢?”
她突然有一点儿恨他,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他,“我不想吗?我不想好好过日子吗?如果不是你……”
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下来,“如果不是你,杨越怎么会走……如果不是你,干妈怎么会死……如果不是你……”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她别转过
头,凌千帆走上前,就着月夜星云,趁着她虚弱无防,拥她入怀里。
她趴在他肩上哭,累了又蹲下来,凌千帆也跟着她蹲下去,任凭她哭得形象无。凌千帆拉着她坐在老人院草坪的边角,万籁俱寂,一轮如沟新
月,染着晕黄的边,无声地映下两团交叠的影。贝菲哭声渐止,他伸手去拉她,她也毫无反抗地歪在他肩上,好半天才闷出一句:“你大衣被我弄脏
了。”
凌千帆低头看看身上的墨色纯毛大衣,是被扯得有点乱,不过听到贝菲肯说话,他总算松了口气:“送去干洗就好了。”他掏出手帕递给贝菲,
依然是那方浅棕色格子手帕,贝菲垂着肩,瓮声瓮气地问:“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我犯贱。”
贝菲偏过头来看着他,月亮在他脸上印下柔和的光芒,侧脸的线条好看得让人难以移开视线,片刻后他站起身整整衣袖,淡淡笑道:“我送你回
家吧。”
贝菲支着下颚,抬起头看他,凌千帆只看到她眸子里光亮闪动,也许是泪光,也许是月色,如暗夜流光,引人坠落。
“要哭别忍着,这里没别人看见,我不会说出去败坏你的名声的。”
“我不想哭,”贝菲似笑非笑地瞅着他,“凌千帆,我教你,如果你不想哭,可是眼泪又出来了,你就抬头看天。只要头抬得够久,再多的眼
泪,都会慢慢地流回去。”
他眉心微蹙,竟真的照着她的话,慢慢地抬头看天,月朗星稀,间或有云彩的流动。
“凌千帆,我不想回家。”
凌千帆极缓地低下头来:“阿三,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顿顿后声音也低下去,“尤其是——面对你的时候,太难。”
贝菲仰着头,漫不经心地笑,吃吃的蛊惑人心,凌千帆没说话,愣愣地看着她,突然间他像悟到什么似的,弯下腰来长臂一伸便把她环了进去。
她咧着嘴笑,倒在他臂弯里,他竟气也不喘一个,扛起她一路跑到停车场,驾驶位空间颇大,他便窝她在怀里,一路意气风发地开回心湖苑。
他何尝不明白这是趁虚而入,他知道她现在正是最脆弱的时候,即便她如何言之凿凿地说自己万分清醒。他也确然相信,不止她醉了,他醉得比
她更厉害,眼前流转的,舌尖迷醉的,是天边悬着的那一轮新月酿成的酒意。
那一轮新月酿成的酒意(3)
数缕晨光透过明澈的窗洒在枕边,暖暖的阳光照得人痒痒的,贝菲一向早起,迷迷糊糊地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形。凌千帆的面庞近在咫尺,她还
枕在他的胳臂上,缩在他怀里的感觉很好,好得让她有点不想起身。闭上眼那感觉还十分明晰,像是濒临搁浅的小船在暴雨前夕驶进港湾,温暖舒
适,他给人的感觉一向如此。
她翻过身背着他,透过窗看到烟波氤氲的镜湖和鉴心湾。凌千帆的卧室在二楼,去年开盘时房地产商的广告所言非虚,湖景景观极佳,看过去一
顷湛蓝,沉澈的蓝原该让人宁静的,她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一只胳膊横到她腰上,她心里一惊,以为凌千帆醒了,僵着身子半天不敢动,随后才发
现他不过随意伸手想搂住一样东西,正好捞到她而已。他睡得很沉,显是累得不轻,昨天在老人院就忙到半夜,回来后又兴致高涨,耗费如许体力,
自然疲怠。
她心念一动,指尖摩挲着他做枕的胳臂,一路划到指尖,张开手和他十指交叠,在
他掌心里她的手显得格外玲珑。他手指干净修长,指尖是和他
整个人不相称的薄茧,这样的薄茧她也有,于是慢慢地贴合上去,宁静的清晨里便跳脱出动人的音符。她刹那间眷念起他怀里的温度——这样的温
暖,她已多年未曾拥有。
暖融融的感觉,又像是沁心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