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遇到而已。十年前我遇到的是许隽,十年后我遇到的是你。我心里十分明白,你和许隽是完不同的两个人,如果十年前许隽有你这么
坚强,也许她就不会死……那样的话,也许我还和她在一起,也许因为别的事情我们分开,已经不可能的假设,我也没办法给你答案。
我只知道我现在和你在一起,我喜欢你,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我也努力地……想让你开心,我希望这种状态保持下去,你又何必在这种小事上
苦苦纠缠呢?”
贝菲捧着大毛巾捂着脸,死命地摇着下唇,凌千帆也定定地看着她,凝着眉不说话,两个人沉默僵持。他突然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当着她的
面拨出电话:“嘉谟,和媒体的朋友打声招呼,昨天那种报道,我不想再看见。”他神色疲惫,可能实在费了太多力气和她讲道理,他伸出手来握住
她,软绵绵的使不上劲,不似往日那般强劲韧性:“现在你也不用做挡箭牌了,这够不够证明,有些事是我单单为你做的?”
贝菲一时恍神,她知道凌千帆在偷换概念,她纠结的是凌千帆为了什么和她在一起,而不是他们怎么认识。她清醒得很,才不会被凌千帆糊弄过
去,她想反驳,想揭穿他转移重心的伎俩……然而他的眼神似乎在说,他很认真地在偷换这个概念。他眼若深湖,仿佛一望过去便要沉陷,然而余光
一扫,隔着客厅中间的橱架,是那盆葱笼的兰花草,在寒冬中仍怒竖剑叶,她几乎用尽最后的力气,止住那点哭腔:“凌千帆你回去吧,别的事——
等事情过去了再说吧。”
等事情过去了,她想,自然有的是人来填补空缺,凌千帆身边几曾少过女伴来着?
凌千帆要的不过是弥补这十年的愧疚,他亦有足够能力照顾汪筱君,等这些事情安置妥当——她便和他再无瓜葛牵连,彼时桥归桥路归路,大路
朝天各走一边。
凌千帆无奈,临走前问:“要不要请个假休息两天?”
“我的事自己有分寸,”她客客气气地送他出门,马上又接到习容容的电话,问她和凌千帆究竟怎么一回事。她背贴着门,整个人软下来坐到地
上:“没什么,我帮他做场戏给人看罢了。”习容容显是十分失望:“真不够意思,我还以为有惊天八卦。”
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只觉手和脚冰凉凉的,像冻成冰棍子一般。她扶着墙撑起来,把沙发旁那盆兰花草抱到阳台上,真是寸步难行,迈出
一步都是极艰难的事,其实天未见得有多冷,只是她突然间明了,被人蒙在鼓里的滋味,有多难受。
想打个电话找人诉苦,然而竟找不到人,习容容知道许多事情始末,未免要替她担心,苏晚出差,不知为何电话也打不通。她抱着兰花草的花盆
直哭——这盆花兜兜转转也跟了她十余年了,十年前,十年前,十年前尚有杨越——真是弹指白发,原来恍然间岁月已流逝如斯。
以前她一直是有些恨他的,恨他居然会相信,她回到他身边只是为了报复他母亲。
拿一生偿还你(2)
现在隐约间开始理解两年前杨越的愤怒,她认识凌千帆尚不足月,便无法接受这种欺骗,更何况她和杨越,曾依偎着在阴影里徘徊那些年。她开
始觉得自己是活该,即便为杨越付出过真心又如何,她到底曾真真正正地伤害过他,所以他抛弃她也是应该的,没什么可抱怨的。
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如何,听说德国的医科很难念,不过应该难不倒杨越。她凭着印象找到杨越大学时的同学录,可惜有访问限制,杨越的帐号她
是知道的,惴惴地输入杨越的姓名缩写加自己的生日,居然登录成功——他竟没有修改过密码。再看访问记录,上次访问时间不过数月之前,心底顿
时不知是何滋味。
这样的偷窥是有悖道德的,她再明白不过,却忍不住安慰自己奇[-]书[-]网,她只是想知道,他现在过得如何。
至少,她希望他幸福。
登记的资料显示他在澳大利亚、墨尔本,工作是为一位老人做家庭医生。
好奇心的盒子一旦打开,便再难合上,堂堂心脏外科的临床医生,去给人做家庭医生?她百思不得其解,心脏外科的临床医生,手术刀才是他们
的生命,她一直以为,他现在应该在德国,在慕尼黑大学的医学院……
他在校友录上的留言并不多,大约一年只有三四次,都集中在三四月。一般是回国前留一条信息,说自己即将回国,请要买东西的同学速下订
单;或是更换联系电话;或是……
我已到达墨尔本,谢谢前些天帮忙处理母亲丧事的同学,知名不具,以后到墨尔本来玩尽管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