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绡接道:“叶兄既精医道,且请为外子,一诊脉象如何?”
叶遇春伸出三指,搭在韦虎头左手脉门的“寸关尺”上,细心诊察片刻,脸上换了莫大惊容,失声问道:“贤伉俪是遇上什么事了?大嫂眉心已现红丝,显中绝毒!韦兄脏腑巨震,身受重伤!他……他……他好象是在极为疲累之后,遭遇强敌狠拚,中了藏派的追魂重掌‘大手印’呢!”
韦虎头听他说得宛如目见,正对叶遇春的医道好生惊佩!
红绡忽作惊人之举笑道:“鉴貌识毒,察脉知伤,连半点都没说错,叶兄好高明的医道!我来自作聪明,猜上一猜,你所说自幼追随的那位异人,是不是风尘医隐赛韩康前辈?”
叶遇春大吃一惊道:“小弟虽可知伤察毒,却须先行鉴貌诊脉,不是凭空臆断!比起嫂夫人的神通,自惭差得多了!莫非嫂夫人竟与家师相熟?”
红绡笑道:“我那有什么神通?只知道赛韩康前辈的医踪侠迹,时常在北道出现,叶兄既专研岐黄,可能是他弟子,遂冒昧问上一问,谁知竟误打误撞的,猜了一个正着……”
语音略略一顿,侧顾韦虎头笑道:“天下事的因缘遇合,真是奇妙!我们本想前往长白山,寻找赛韩康前辈大驾,请他为我们所中伤毒,一施回春妙手!谁知因事先来小兴安岭,反而在此巧遇叶兄侠踪……”
说至此处,转向叶遇春笑道:“叶兄,令师怎未与你同在一处?赛老前辈是独自先回中原?还是根本就不曾出关?我们听得他老人家往长白山采药之讯,大概属江湖传闻,谬误不实。”
叶遇春边为韦虎头、红绡斟酒,边自笑道:“采药是实,但是前来小兴安岭,不是前去长白山!家师约莫还要两至三日,才会到来,他老人家便是为了对付小兴安岭的那两种洞中怪物,必须先行准备一些合用物件!”
韦虎头道:“小兴安岭的洞中怪物?什么洞?不会是黑风洞吧?”
叶遇春笑道:“正是黑风洞!莫非韦兄贤伉俪获得高人指点,深知洞中怪物可以‘以毒攻毒’,所蕴‘丹元’,更乃疗伤圣药,也是为了它们而来?”
韦虎头还在面含微笑,连连点头,红绡已听出叶遇春的语气,似乎与自己所知之物,不甚相符。赶紧讶然问道:“叶兄所指黑风洞中的两种怪物,是不是一红一黑?”
叶遇春举杯笑道:“正是一红一黑,红的,红得象血!黑的,黑的象墨!小弟久仰‘虎头大侠’盛名,今日小得结识贤梁孟相互订交,来来来,我们喝一杯吧!”
红绡虽也举杯与叶遇春互饮致敬,但仍心怀疑问的蹙着眉头说道:“虽然一红一黑听来仿佛没错,但我仍觉有点怪怪的不大对劲。因为,只听说植物会开花结果,从没听过植物还会蕴育或孕育‘丹元’?……”
叶遇春几乎跳了起来,目注红绡问道:“植物?……
嫂夫人所知黑风洞中的一红一黑,究竟是什么东西?”
韦虎头一旁接口答道:“是‘血红半夏黑风草’啊!这两种奇药,虽有祛毒疗伤神效,但既系植物,应该只消寻到地头,便可随手取得!小弟刚才就听不太懂,令师赛老人家,为何大费周折的,要先行准备什么合用物件,才可再去对付它们!”
叶遇春脸色发白的,叫了一声:“天哪!……好险……好险……”
韦虎头道:“叶兄这‘好险’之叹,是为谁而发?从何而来?……”
叶遇春指着刚从厨房端来一大盘切得飞薄的上好驴肉,请韦虎头、红绡,略进酒菜,并面带苦笑答道:“小弟是觉得贤梁孟好险!你们究竟是听谁告诉你们,黑风洞中有什么‘血红半夏黑风草’,可以祛毒疗伤?倘若不知底细,冒失入洞,把盖代英雄、倾城侠女,胡里胡涂的断送在毒物之口,岂不冤枉透顶!”
韦虎头这才愕然目注叶遇春道:“这样说来,叶兄所指的‘一红一黑’,竟不是植物而是动物?”
叶遇春颔首答道:“是动物,是绝毒无比,一个会喷毒,一个会飞行的罕见厉害怪物,它们叫做‘血红壁虎黑风蛇’!以家师那等修为,在未经把需用之物,准备齐以前,也不敢轻易进入黑风洞的!”
韦虎头、红绡大妇双双面带苦笑的,交换了一瞥尴尬目光,由红绡发话答道:“告诉我们这桩汛息的,是自己人她应该不会有甚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