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则不单只有甘凤池一位,现在扬州,也决无任何一位,与你年貌相若!可见我适才之言,不过自作聪明,猜错了!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
这年轻人面对能令扬州大小文武官员,为之胆寒心慑的四阿哥,居然毫无怯色,大大方方的,在四阿哥身旁坐了下来,扬眉说道:“论名儿,我是‘虎’,论别称,有人说我是‘麟’,论彼此关系,你大概应该叫我一声‘表弟’!”
四阿哥的双目中闪射神光,盯在这相当洒脱,但双眉微锁,似乎有点不大高兴的年轻人身上,略一打量,苦笑说道:“这关系不容易猜!‘表兄弟’牵涉太广,有‘姑表’‘姨表’,俗语云:‘一表三千里’,你既是我‘表弟’,莫令我这‘胡涂表哥’,有所简慢,纵令不愿自报姓名,也何妨再给我一点暗示?……”
话方至此,发现年轻人的两道剑眉,皱得越来越紧,不禁讶然问道:“表弟,你好象不大高兴?……”
年轻人“哼”了一声道:“你刚才骂我爹爹,我当然不大高兴!”
四阿哥诧道:“我刚才曾骂你爹爹?……”
年轻人噘着嘴儿,接口道:“你刚才说我爹爹是个‘顽皮捣蛋鬼’嘛!……”
四阿哥想起自已对扬州文武官员批评韦小宝之言,恍然失笑说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虽非我建宁公主姑母亲生,也应该叫她妈妈,你名儿中虽有‘虎’字,定是韦家大表弟,从云南远来的韦虎头吧!”
年轻人当然正是韦虎头,他虽点了点头,脸上仍呈露不高兴的神色!
四阿哥失笑道:“虎表弟不要不高兴了,顽皮捣蛋是你爸爸天生性格!他的传奇事业,也多半就成功在这四个字儿之上!这是中肯批评,并不是什么很坏很恶的骂人字眼!”
韦虎头撇嘴道:“算你会解释,但你不应该怀疑我爹爹可能会叛逆啊?……”
四阿哥笑道:“为天下者,纵对自己的枕边人,也应该略存警惕,保留三分戒意!你不能否认你爹爹曾是‘天地会’的堂主,也不能否认‘天地会’一向都企图反清复明吧?”
韦虎头突然瞪起两只虎目叫道:“我有话要问你,你能答复我吗?”
四阿哥笑道:“请尽管问。”
韦虎头正色朗声说道:“五台山救驾之时若叛,顺治老皇爷与当今康熙天子,可能遭受大劫!云南探敌时若叛,可与吴三桂互相勾结,席卷西南,进而逐鹿中原,问鼎天下!远交莫斯科,出征雅克萨时若叛,可以借助外力,动摇国本!我爹爹在那些绝对有利的时机下不叛,会在仁政爱民,四海归心,天下大定的如今情况下叛么?你这种疑心,岂不等于骂我爹爹是个超级笨蛋!”
四阿哥听得动容,居然向韦虎头拱了拱手,点头笑道:“承教!承教!你这位虎表弟的论理相当高明,使我深深了解生性虽极顽皮捣蛋,但却重情重义,绝顶聪明的韦家姑丈,不会在失时辞官以后,甘为此大不韪的!”
韦虎头一眼瞥见尚摆在桌上的那张泥金大红请帖,扬眉笑道:“你既知道‘新丽春院’不会成为什么招兵买马的叛逆中枢,定然不会纡尊降贵,再参与这场热闹……”
四阿哥不等韦虎头再往下说,便接口笑道:“既到扬州,为什么不参加这场淮左名都的风月盛事呢!不瞒你虎表弟说,父皇多病,嗣君未定,你的手足单纯,我的弟兄复杂,谁都想培养各种实力,以期逐鹿问鼎!在这种情况下,朋友自然越多越好,我遂想利用这项机会,好好结交些风尘奇士、江南人物!……”
说至此处,突然以一种希冀神色,日注韦虎头道:“江南人物未交,云南人物已到!你是韦家之‘虎’,也是江湖之‘麟’,肯不肯好好帮我?象你爹爹一样,将来也在庙堂中,闯它一番动地惊天事业,封个一等公侯!”
韦虎头毫不考虑的,摇头答道:“对不起,办不到!因为我是山林之性,受不得丝毫羁束,决非夤绿富贵的岩廊之材!……”
四阿哥闻言,并不失望,好似韦虎头这种答复,早在他意料之中,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好,我不勉强!但你既然不肯帮我,应该也不会帮我其他兄弟,尤其是我二哥或十四弟吧?”
韦虎头爽朗已极的,应声答道:“绝对不会,这一点我可以保证,但我要先加说明,你既参与热闹,在‘新丽春院’的开业盛宴上,我想和你当众赌上一场……”
四阿哥兴趣盎然的,抚掌笑道:“妙极,妙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