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派出的嬷嬷探子啊。”采凡率直地说着,“她们每天都在讨论,栖凤阁的床单有没有落红;当她们说到‘没有’,口气就有些嘲弄。我想,她们要落红床单,就给她们落红床单;如果不让人以为你们圆了房,公主的地位就很难提高。”
“嫂子。”君设阳拧着眉纠正。
“啥?”采凡一脸傻傻的。
“依照辈份,你该规规矩矩叫她‘嫂子’。”
采凡瞪大眼睛,这还是大哥第一次指正她的说法。
看来,整个家族的人们,很快都会彻底了解到,该怎么对待云……呃,嫂子。
“大哥,我做得不错吧?这一招叫做‘根本治疗’。”她邀功,“嫂子人缘一向不好,有我君采凡出马,包准马上得到家人的好感。”
君设阳毫不留情地看她一眼:“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对你的教育有多失败。”
“我说错了吗?”她这是从病根处下猛药耶,自己都觉得收获颇丰,“我做错了吗?那我去道歉,告诉大家,那条床单只是我的恶作剧。”她转身就走。
君设阳闭了闭眼睛:“回来。”如果采凡出面承认,失败的仕女教育只会搞得家庭大乱。
“不用去道歉,就将错就错?”采凡唇边有着诡计得逞的笑意。
他坚定地摇了摇头。
“那么,我可以走了?”她蹦蹦跳跳地想要离开。
朝着她的背影,君设阳命令道:“明天交五千字的悔过书。”
“大哥!”她扭过头抗议,“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不用道歉,却要写悔过书?”
“你可以在悔过书里另辟章节,自我反省兼专题讨论。”君设阳说道,手一抬,示意她离去。
这时,云泽早已翻身坐起,低垂着螓首,脸红得像火烧。
“骗人似乎不太好,或者由我向娘澄清……”她小声嗫懦着。因为想到出嫁前,被教导圆房的必备常识,那陌生亲昵的探触而羞怯。
她记得,宫里的嬷嬷说过,圆房时,她的夫君将进入她体内,给她孕育新生命的种子。天哪,进入她体内?君设阳这么高大威猛,她要怎么……怎么接纳他?
云泽的小脸,因为奔驰的想象力而发热烧烫,直达耳根。
“不必。”他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虽然他总有独树一帜的处事之道,虽然他永远都让人心安,但此时闪烁他眸间的神秘光彩,却让她忍不住想问一问。
“为什么不必?”
君设阳的低语,让她的娇躯窜过一阵热流;她第一次如此战粟,因为他热切的眸光。
“因为那很快就会变成事实。”他望着她微微松脱的领口,像是单用眼神就能为她宽衣解带,看遍他所想看的撩人风景,“是的,很快很快。”
-第六章
暮春走到尾声,炽热的夏季来临——
“燕石,备马车。”一个命令声,将倚在墙边打盹儿的燕石惊醒。
君设阳牵着云泽的柔荑,直往前门去。达达的马蹄声踏点在石板地上,声响格外清脆。
“你要带我出门?”云泽瞪大眼睛,有些惊讶。
在他悉心的照顾之下,她的伤势很快便痊愈。这些日子以来,他像只守护稀世珍宝的雄壮异兽,总是在她身边绕;寒暖渴饥,都照顾得格外周。
“嗯。”君设阳颔首,“你需要透气。”
云泽笑逐颜开。
仔细一算,十八年芳华中,她到过的地方屈指可数,不外乎是王宫、避暑山庄与将军府。外面究竟是什么样的世界、人们又过着怎么样的生活,她委实好奇得紧。
当君设阳搀着她上马车,一身戎装的采凡气喘吁吁地跟着奔出门。
“你们去哪里?出去玩吗?”小脸上漾着希冀,“不如也带我去吧!”
“好啊!”采凡愿意多接触她一些,云泽很是窝心。
只是,当君设阳冷冷地看了采凡一眼,她的兴致马上就咻地一声,消失不见。
“当我没说,你们玩得开心点。”她摸摸鼻子,识趣地离开。
“咦,怎么走了呢?”云泽欠个身,正想让出位置给她坐,却扼腕地见她逃离。
“这趟游程,只有我们两个人。”
“喔。”她垂下头,一想到又要与他独处,便心跳怦怦。
近来,君设阳似乎很喜欢腻着她呢!只要军务不忙,他总会陪在她身边,让她心生欢喜。
第一次她体会到,原来两个人在一起,可以不用言语沟通,也能相伴许久。当他在书楼研拟军务、而她提笔作画时,感觉竟是如此温馨和愉悦。
他也有同感吗?到底在他眼中,她是什么样的女子?他想要她在他的人生中,扮演什么角色?
君设阳说过,要她自己想,但每次他的身影浮上心头,心儿已慌慌,大脑根本无法运转,她猜不到他的心意。
“在想什么?”软褥在他健朗的身躯坐下时,微微一沉,铁臂占有性地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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