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突然?”钟自封看了孙女一眼,研判地在她微红的脸上兜了一圈,不动声色地继续吃他的三明治。
“邀请卡寄丢了,主办单位昨天才跟我连络上,所以才会这么仓卒。”她有点慌乱地说。
“大姊,记得带盒正宗港澳蛋塔回来。”美食家希希不忘交代。
“好。”她松了口气,应该过关了吧?飞机两个小时后就要起飞了。
研研蹙起眉心。“大姊一个人去香港可以吗?妳从来没有单独出过远门。”
钟自封沉吟了一会儿。“程程一个人出远门我也不放心,叫廖秘书跟妳去好了。”
“没错!”研研立刻点头赞赏这个主意。“廖秘书做事稳重,有他跟着大姊,我很放心。”
“爷爷——”程程急了,廖秘书是爷爷的心腹,让他跟去还得了?
“让程程自己去吧,她不是小孩子了,应付得来。”言东堂开口了,语气轻描淡写,却自有一股“言式权威”。
“这样蔼—既然东堂这么说,就这么做吧。”钟自封倒戈的很快。
研研又蹙起眉心。“可是大姊自己去根本就不行埃”
钟自封两手一摊。“没办法,东堂现在是一家之主,我们要尊重他的决定。”
他说得无奈,实则得意。
他把公司交给东堂接管的同时,顺道连在家里也顺水推舟地退了位,现在权交给心目中最得意出色的接班人统筹,他便可以安享晚年清福,无忧无虑,悠哉悠哉。
戎戎和研研已经有好的归宿了,就剩程程和希希,希希这小丫头不用说,年纪还太小,不适合交男朋友。
程程就不同了,都已经二十有七,还待字闺中,自从多年前被侮婚之后,直到现在连个基本的男朋友都没有,叫他这个做爷爷的怎能不心急呢?
幸好现在他已经有对策了,想来不久之后程程便可顺利出嫁,了却他的心头大石,他终于可以对死去的儿子、媳妇交代了。
程程像个小偷般出现在熙来攘往的机场,她真的很怕遇到熟人,钟氏上下员工数千人,没有人不认识她。她刻意压低渔夫帽,还戴了大墨镜,夸张的几乎看不到前路。
蓦然间,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妳这样小心跌倒,而且妳的易容术很糟,反而更引人注意。”
袁伊郡笑着把她脸上的大墨镜摘掉,才得以看到她清丽的脸蛋。
“你居然没有易容就出来?”她东张西望,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他连墨镜也没戴,难道不怕被人认出来吗?要是有人拍到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就糟了。
“我又不是小偷,干什么要鬼鬼祟祟的?”他不以为然,顺手接过她简单的手提行李,搭住她的肩膀往二楼走。
“阿郡,这样不好。”她别扭的想挣开他的手,她还不习惯在公共场合和他这么亲热。
“有什么不好?”他浓眉一挑,狂妄的霸气显露无遗。“妳是我的女朋友,难道我不可以搂妳吗?”
她哀求的看着他。“可是我爷爷还不知道我们,要是我们被人看到……”
“那还不简单,改天我去拜访妳爷爷,把我们的事情向他老人家禀告不就结了。”他轻松的说。
程程闻言大惊失色。“千万不要啊!”
爷爷再三告诫她不准与他来往,他们的事现在万万不能公开,能拖一天是一天,她会找机会让爷爷对阿郡改观的。
“怎么了,我很见不得人吗?”他斜睨着她,语气不悦。
“不是,当然不是。”她连忙安抚他。“是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不知道怎么开口向他们说我们现在的关系。”
“好吧,等妳做好心理准备再通知我,我再去拜访妳爷爷。”
见他不再追究,程程松了口气,展颜一笑。“别说那些了,你不是说颈肩酸痛吗?喏,擦擦这个,挺有效的。”
程程从手提袋里拿出一条药膏递给他。
袁伊郡看了药膏一眼,神情变得有点古怪。
“妳怎么知道这个牌子?”他盯着药膏,黑眸变得锐利。
她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是药房老板推荐的,他说这是老牌子,效果很好,很多老人家都爱买这种药膏。”
她默默观察他的神色,深不可测的黑眸在想些什么呢?看样子他并没有遗忘那个人。
“谢谢。”看着那条年代久远的药膏,他的胸口无端发闷。
原来是这样,他还以为……
笨蛋,他在想什么,已经那么久没见了,那个人又怎会关心挂念他
呢?他不要痴人说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