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茗惺忪睡眼骤睁,愕然聆听——
我要妳把对我的不满通通说出来,说出来从头到尾,而不只是那刚才,我不想让我自己变得像个阿呆。我要妳把对我的不满通通说出来,不要管我们现在是否还在谈恋爱,其实我也怀疑妳对我是否还有爱……
“SHIT!搞什么鬼”她霍地弹坐而起,低声啐骂。
嫌不够吵是吗?居然什么歌不好放,放伍佰这首堪称破纪录吵的歌,是存心要挑战她的忍耐极限吗?
尤其歌名就叫“不满”,分明是嘲笑她、刺激她、挑衅她,火上加油嘛!
不满?对啦,她当然不满,而且是非常不满,极度不满!
既然要她通通说出来,那好哇,WHO怕WHO!
火大了,陶可茗跳下床,随意换上衣服,顶着一头乱到不行的鸟窝头,怒冲冲地直飙大楼管理室。
陶可茗的住处是一栋仅有十二层楼高的精致住宅,每层只有左右两户,格局方正,坪数相近,出入都得经过一楼管理室,唯独一楼的两户住家门户独立,进出不需经由大楼出入口,还拥有一个迷你的花圃做为前庭,而陶可茗所居住的就是一楼左边的B户。
平时,除非有邮件包裹待领,或要缴交管理费,否则她前往管理室的次数寥寥可数,尤其她的作息与正常人不同,要碰上她的机会少之又少,在邻居眼中,这一楼B户总是带有几分神秘味道。
所以严格说来,只有管理员才跟她比较相熟。
但今日,她一反常态的在大清早出现,不仅模样邋遢,还挟带着滔天似的怒气,那来势汹汹的模样,让早班的原住民管理员阿都一时看傻了眼。
“早早早……”阿都紧张之余,开场白头一个字就跳针。“陶小姐今天这么早起哦?”
满肚子火的陶可茗来到半开放的管理室窗口前站定,没心情端出笑脸,还像恐龙似的从鼻子哼了一哼,就差没喷火了。
“我不是早起,我是根本没有睡!”她没好气地说,浮现熊猫特征的脸蛋上充满了怨愤。
阿都那铜铃般的大眼睛睇视着她。“嗄?这样怎么行的啦?妳都日夜颠倒会生病的啦!人家不是说睡眠不足是美容的天敌吗?”啧啧,陶小姐睡眠不足的模样还挺吓人的咧!
“吵得屋顶都要掀了,我会睡得着才有鬼!”柳眉倒竖,明白指控。“到底是哪一户在拆房子?吵了几天了还没完!”
不能怪她没肚量,这几天她已经够忍耐了,但实在是吃不消,到今天无法再忍受,才不得不发难!
“啊就跟妳一样一楼的A户咩。”阿都指了一指。“屋主在动工前十天就已经有先贴公告了,妳没看到哦?”
陶可茗重重地叹了口气。就在隔壁,难怪那么吵!
“我很少在管理室出入,就算有进来也不会去注意公告。”她撇了撇嘴。
“说的也是。”阿都搔搔头。
她皱着眉头问:“有没有说要施工多久?”
“那屋主把二楼也买下了,两户合并,工程一定大的,说是预计一个月啦……”阿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话还没说完,就被霍然拔尖又话尾分叉的嗓音给从中打断。
“一个月?!”满布血丝的眼睛陡然睁大,陶可茗看起来快要脑充血晕倒。
再一天她都受不了了,居然还要一个月?!
天哪!这种长期处于高分贝噪音里的酷刑,可是会让人精神崩溃的!
那狰狞的模样吓得阿都往后一弹,未竟的话语梗在喉咙,险些岔了气。
陶小姐的反应真激动,要是听他说可能会更久的话,难保不会横过窗口冲来掐住他的脖子!
“呃……是预计啦!”为求自保,阿都眼神闪烁,说得模棱两可,不敢再言无不尽了。
“所以说,有可能不只一个月?”她忿然地瞇眼逼视他。
“欸……我也不是很确定的啦!”阿都闪避着她充满杀气的目光,当代罪羔羊好无辜。
“阿都!”大门处忽地传来一声浑厚叫唤,截断此处的吊诡氛围。
阿都循声望向大门处,定睛一瞧,恰巧正是救星驾临,不禁如释重负。
“陶小姐,这位就是A户屋主麦先生啦!妳问他比较清楚。”他急奇书Qisuu网co地指着陶可茗的身后,赶紧把烫手山芋丢出去。
好,冤有头、债有主,那个破坏她居家安宁的罪魁祸首既然现身了,她要抱怨就直接找他了。
陶可茗旋即酝酿起最阴森咒怨的贞子目光,化为数道利箭,循着阿都的指示回过头,朝目标射去
相较于陶可茗憔悴颓靡的模样,罪魁祸首
的神清气爽实在不得不令她觉得碍眼又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