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使普鲁士国王同意。您是个能言善辩的人。给我倒点茶,好吗?”
“我马上把茶端来。顺带提一句,”她又心平气和地补充说,“今天在我这儿有两位饶有风趣的人士,一位是莫特马尔子爵,他通过罗甘家族的关系与蒙莫朗西家结了亲。罗甘是法国最优秀的家族之一。他是侨民之中的一个名副其实的佼佼者。另一位则是莫里约神甫,您认识这位思想深邃的人吗?皇帝接见过他了。您知道吗?”
“啊!我将感到非常高兴,”公爵说道,“请您告诉我,”他补充说,仿佛他刚才想起什么事似的,显露出特别漫不经心的神态,实际上他所要问的事情,也就是他今天造访的主要目的:“听说太后想委派冯克男爵出任*的一等秘书,是真的吗?这个男爵好像是个无能之辈。”瓦西里公爵想把儿子安插到这个职位上,而大家却在千方百计地通过玛丽娅费奥多罗夫娜为男爵谋到这个职位。
安娜帕甫洛夫娜几乎闭上了眼睛,暗示无论是她,还是别的什么人都不能断定,皇太后乐意或者喜欢做什么事。
“是太后的妹妹向太后推荐的冯克男爵。”她用忧伤而干巴巴的语调说了这句话。当安娜帕甫洛夫娜说到太后的名字时,她脸上顿时流露出无限忠诚和十分敬重的表情,并带有一丝忧伤,每次谈话中提到自己这位至高无上的庇护者时,她都是这样。她说,太后陛下对冯克男爵很尊敬,说完她的目光又显露出忧伤。
公爵表情冷淡地住了口。安娜帕甫洛夫娜本身具备有廷臣和女人的那种灵活和麻利的本能,待人接物有分寸,她想抨击公爵,因为他胆敢肆意评论那个推荐给太后的人,而同时又安慰公爵。
“顺便谈谈您的家庭吧,”她说道,“您知道吗?自从您女儿抛头露面,进入交际界以来,给整个社交界带来了快乐,大家都认为她光彩照人。”
公爵鞠了一躬,以表示尊敬和谢意。
“我常有这样的想法,”安娜帕甫洛夫娜在沉默一会儿之后继续说道,她将身子凑近公爵,对他露出亲切的微笑,仿佛在表示,政界和交际界的谈话已经结束,现在可以开始推心置腹地交谈,“我常有这样的想法,生活上的幸福有时分配得不公平。为什么命运之神赐予您这么两个可爱的孩子(‘除您的小儿子阿纳托利之外,我不喜欢他,’她扬起眉毛,不容争辩地插了这么一句,),为什么命运之神赐予您两个这么好的孩子呢?可是您最不珍惜他们,所以您不配拥有他们。”
说完,她兴奋地嫣然一笑。
“有什么办法呢,拉法特会说我没有父爱的骨相。”公爵说道。
“别再开玩笑了。我想和您认真地谈谈。您知道,我不满意您的小儿子。这些话也只能在我们之间说说吧(她脸上带有忧郁的表情),大家在太后跟前议论他,都对您表示惋惜……”
公爵不回答,但她沉默地、意味深长地望着他,等待他回答。瓦西里公爵皱了皱眉头。
“我该怎么办呢?”他终于说道。“您知道,为教育他们,我已做了作为父亲所能做的一切,可是到头来两个都成了笨蛋。伊波利特起码还是个温顺的笨蛋,可阿纳托利却是个不安分的笨蛋。这就是两人之间唯一的差异。”他说道,笑得比平常更不自然,更兴奋,同时嘴角边突然形成令人感到不快的皱褶,使人感到他很粗鲁。
“为什么像您这样的人要生孩子呢?如果您不是父亲,我就没有任何理由可责备您了。”安娜帕甫洛夫娜说道,若有所思地抬起眼睛。
“我是您忠实的奴仆,我只对您一个人承认,我的孩子们是我的生活负担。这就是我的苦难。我是这样给自己解释的。有什么办法呢?……”他默不作声,用手势表示自己对残酷命运的顺从。
安娜帕甫洛夫娜陷入了沉思。
“您从来没有想到替您那个浪子阿纳托利娶亲吗?”她开口说道,“据说,老处女总热衷于给人做媒。我还不觉得我自己会有这个弱点,可是我这里有一个姑娘,她和她父亲一起生活,极为不幸,她就是博尔孔斯卡娅公爵小姐,她是我的一个亲戚。”瓦西里公爵没有回答,然而,他具备上流社会人士固有的敏捷的想像力和记忆力,而对她的见识,他只是摇摇脑袋表示要加以斟酌。
“不,您知道吗,这个阿纳托利每年都要花费我四万卢布。”他说道,看来他无法遏制他那忧郁的心情。他沉默了片刻。
“若是这样下去,五年之后会怎样呢?这就是做父亲的好处。您那位公爵小姐富有吗?”
“他父亲很富有,也很吝啬。他住在乡下。您知道,这个大名鼎鼎的博尔孔斯基公爵早在已故的皇帝在位时就退休了,他的绰号是‘普鲁士国王’。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可脾气古怪,难于相处。这个可怜的姑娘太不幸啦。她有个哥哥,在当库图佐夫的副官,就在不久前刚同丽莎梅南结婚,今天他要上我这儿来。”
“亲爱的安内特,请听我说吧,”公爵说道,他忽然抓住交谈者的手,不知怎么的把它向下压。“请帮我安排这件事,我将永远是您最忠诚的奴仆(就像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