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润了润唇,连连吸气之后才期期艾艾的说:只是、只是在祭拜我的亲人。
他利眸一瞇的盯着她。什么意思?他没看到墓碑,这一小堆黄土就是她的亲人吗?
她大眼凄惶的看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掉下来。
一年一年前的今天,我的亲人被匈奴人践踏残杀,我爹被活生生丢进古井中,我五岁的弟弟被乱箭射死,我两个姊姊和母亲落到那些暴徒手里,被羞辱后咬舌自尽,我幸运的逃过一劫,但从此就没有家了想到惨死的亲人,一阵心痛,泪珠终于悬不住,成串掉了下来。
我我没办法替他们立碑,这抔黄上这抔黄上是我唯一可以寄托对他们思念的物品
她哽咽得说不下去,哭得泪眼婆娑,而令狐狂的心中却五味杂陈,异常复杂。
如果不消灭那些天性凶残的匈奴人,不知道还有多少无辜的人要遭毒手。
如果不快点赢得这场战争,不知何时才能回到京城见他倔强的妻子。
来到雁山关之后,他不曾捎给皇甫初雅只字片语,而她也全无消息。她,是他在开陵城里唯一挂心的人
我好想他们,我真的好想他们江杏儿酸楚的泪雨一发不可收拾。想到弟弟还那么小,他们却把他当箭靶,我就痛彻心扉,情愿万箭穿心的是我,不是小弟
对不起。他认为自己该向她道歉,原谅我,这场漫长的战争让我变得疑神疑鬼。
蓦然间,江杏儿受宠若惊的抬起泪眼。
令狐将军在向她道歉?这是真的吗?
她安定的看着他,心头泛起连自己也不明白的激荡。
收起妳的眼泪,我向妳保证,我一定会剿灭匈奴兵,妳的亲人不会不明不白的牺牲。
夜色中,她仍然瞬也不瞬的看着他,胸口涌起一股奇异的情绪。
他不知道经过这一晚,她更是心系于他,且难以自拔了。
***bbs***bbs***bbs***
再用力一点!顾衣儿香汗满额,这可以说是她这辈子最艰苦的一项任务,她替马儿接生过,替牛羊接生过,就是没替人接生过。
初雅,妳不要胡乱用力好不好?我叫妳用力的时候妳再用力嘛,这样节奏很容易就乱掉了耶。
什么节奏床上的皇甫初雅已经痛得半死,但嘴里咬着巾帕的她还是忍不住与好友拌嘴。顾衣儿,妳现在是在替我接生,妳以为妳在跳舞吗?
顾衣儿挑挑秀眉。谁叫妳这么奇怪,城里有名的产婆那么多,偏要找我这个半吊子替妳接生,还不肯让我通知端奕王府,我真是服了妳了──来,用力!
皇甫初雅听话的使尽吃奶的力气,但是孩子没有如她想的掉出来,看来生孩子是一项艰巨的工程,她还有得磨。
她并没有预期要在顾衣儿家的不榭草堂生孩子,只是她刚好闲晃到这里,和衣儿聊着聊着,肚子就痛了起来,她只好就地产子。
至于她为什么不让衣儿通知端奕王府,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吓吓那个很容易就被她吓到的王妃而已。
如果她早上好端端的自己一个人,大着肚子还骑马离开王府,晚上却抱着一个孩子回去,王妃又会吓到掉了下巴吧?
想到这里,她就很愉快。
自从令狐狂那么该死又那么不负责任的走掉之后,戏整端奕王妃就变成她生活中最大的乐趣。
小姐!妳在想什么啊?用力!顾衣儿白了好友一眼,哪有人生孩子还可以神游太虚的?
一阵激烈的阵痛让皇甫初雅咬紧了牙关,不要再念了,好痛
这天,她在开陵城细雪纷飞的黄昏产下一名女婴,女婴眉目清秀,而且异常乖巧,除了落地时健康的哇哇大哭了几声,此后就再也没哭过。
现在妳想怎么做?还是不告诉令狐狂吗?顾衣儿凝视一旁睡得香甜的初生儿问好友。
皇甫初雅一脸的疲倦。或许吧。当她发现自己有孕时,也是骗王府里的人,让他们以为她已经写了家书通知令狐狂。
所以现在,别说他不知道他已经当了爹,他连她有喜都不知道。
这样太过分了吧?顾衣儿对好友的作法很不以为然。虽然目前是看不到什么战绩啦,但他在为百姓打仗是不争的事实,妳绝不可以这样对他,而且更重要的一点──他是孩子的爹,妳没理由瞒着他。
没理由吗?皇甫初雅的眼迅速滑过一抹叫人看不真切的落寞。
临别时那家伙对她说了什么?
保重,他要她为她自己保重,为什么他不说为他而保重呢?
既然他不要她等他回来,他又有什么资格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反正他话已经说在前头了,她大可带着孩子离去,更没必要让他知道他们有个女儿。
初雅──顾衣儿又叫她。
妳不要再说了,我自有分寸。自己真是婆妈,明明恨他恨得牙痒痒,却又日以继夜的关心从雁山关传回来的消息,知道情势不利于他们,她竟会见鬼的担心他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