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为先帝,为宁国公,也为那三万枉死于杨山谷的大周将士,讨一句公道!”兰舟与顾如许忽然起身,拱手对文慧一拜。
文慧目露惊慌,忙起身还礼:“殿下,郡主,使不得,这是折了下官的寿!”
傅云月看了他二人一眼,转而望着文慧,与他们一同拱手一拜:“大人,下官以为,殿下和郡主之言不无道理,大周社稷,不正是从山河破碎,一步步走到今日的四海升平吗?先帝曾言,天钦府乃是帝王之镜,亦是大周之镜,镜若不公,还有何意存于大周朝堂之上?
无论揭发真相,会如何动荡朝野,只要其心赤诚,其行刚正,必能令人信服。若因一时的顾虑,而姑息养奸,令其羽翼继续壮大,日后只会更难对付
大周朝堂如今的局势,想必大人比下官更为清楚,陛下多疑,又时常不愿忠言逆耳,已让不少老臣寒了心。宁国府一案,虽是本朝大忌,但无人敢提,并不代表无人生疑,即便不是太子殿下和郡主回来,也迟早会有人察觉到这些。”
他的话令文慧陷入了迟疑。
的确,尽管有林相国的前车之鉴,这些年无人敢在明面上提及宁国府一案,但朝中臣子,当年有不少也曾对宁国公颇为景仰,顾家的罪名,难道就真的没有人起过疑心吗?
这些人手中没有证据,自然不敢有所动作,更不敢在天子面前道出自己的疑虑。
但他们或许也在等着真相大白的一日。
这大周朝堂,看似平静,却是貌合心离。
堵得住一时之言,却堵不住人心之言。
他沉默良久,终究是做出了退让:“殿下打算如何做?”
闻言,兰舟与顾如许悬着的心,终于稍稍落下了些。
有了文慧这句话,此事便已成了一半。
兰舟道:“再过十日,便是太后寿诞,届时宫中必会设宴,邀百官同贺,我希望文大人在那日——当众呈上郑承通敌叛国之证!”
……
郑府。
郑承疲惫地回到府中,秦氏忙上前伺候,见他脸色不大好,不免有些担忧:“老爷,可是身子不适?”
郑承坐了下来,摆了摆手。
她会意地绕道他身后,给他按了按眼角的穴位,纾解一番。
郑承心中郁闷,今日在朝堂上,他因今年巡视河道一事与许桢辩了几句,原本每年巡视河道的人选,都是他择好后呈上去的,今日陛下却驳回了他举荐的人选,转而让许桢着办此事。
陛下的意思,他怎会不明白,用不了多久,他这右丞便形同虚设,接下来无论是贬谪还是赋闲在家,都不过是陛下一句话。
看来即便没有证据,陛下和太后还是不会放过他。
他给公羊晏的信应当已经送到怒图人手中了,接下来便是谋划着如何带着妻小一同离京,两个儿子他是定要带上的,至于秦氏这女流之辈,带上多半是个累赘,暂且看看情况吧。
还有一个白清……
他沉思片刻,推开了秦氏的手,起身去了书房。
秦氏心中一直不大放心,总觉得郑承瞒了她什么事,从月儿到那个胡姬,这府中变故一桩连着一桩,之前她也隐隐察觉到郑承独自在书房中写信,不知送去了何处。
她深知有些事不闻不问最好,眼下的她只需要抓紧机会为自己的儿子考虑考虑前程,这几日郑洵在书院作的文章,受到了先生嘉奖,还不曾告诉郑承,若能因此受到郑承看重,郑洵虽是庶子,日后也有平步青云的机会。
她踟蹰良久,亲自去后厨煮了一盅参汤,让下人们都退下,朝书房走去,打算向郑承问一问郑洵的前程。
然,当她走到门前,透过窗纸依稀望见郑承似乎正从一扇暗门中走出来,手中还拿着一张纸,正细细端看。
她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犹豫了片刻,叩了两下:“老爷,妾身炖了参汤。”
闻言,屋中的人影晃了晃,他立即将手中的纸折好,压在了书下。
“进来吧。”
她定了定神,推门而入,莞尔一笑:“妾身见老爷面色疲倦,便炖了参汤,老爷喝了提提神吧。”
“你有心了,放下吧。”郑承淡淡道。
她走到桌边,不动声色地瞥了那本书一眼,书下露出了一点边角,瞧着不像是府中平日用的素宣。
她不敢多问,收回了视线,轻轻将参汤放下:“老爷趁热喝一碗吧。”
说着,便动手给他盛出一碗汤来。
郑承接过碗,啜了一口,便复又放下。
她趁此道:“老爷,洵儿近来颇为努力,昨日在书院作了一篇文章,得了先生几句夸赞,妾身也甚是欢喜。”
郑承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能有进步就好,但切勿骄躁,虚心为上,待他下学,让他将文章拿过来我瞧瞧。”
见他有几分上心了,秦氏面露喜色,福了福身:“是。”
她伺候着郑承在书房坐了一会儿,门外忽然有下人禀报,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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