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她手也停了,人也僵了,目瞪口呆地盯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
兰舟松开了她的手,干咳一声:“姑且算是有些进步了,再练练吧。”
她这才陡然一机灵,回过神来,低下头专心练琴。
站在院门外的裴瑛听着院中传出的断断续续的琴声,不由得笑了笑。
“的确热闹了不少。”
映欢姑姑给她披上斗篷,道:“太子殿下少有这般烦恼的时候,不过也总比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好。”
“是啊,今日是除夕,阖家团圆的日子,是该高兴些……”
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映欢不由叹息:“您又想起铎世子了吧?”
裴瑛默然一笑:“我也就只能悄悄地想一想他了……”
“这么多年过去,斯人尸骨已寒,殿下还是放宽心,多为自己想想。”映欢劝道。
她长舒了一口气:“我也想放宽心啊,可这心总是揪着,一想起来就疼得紧,谈何容易?姑姑,我都想好了,待阿昭和阿彦为顾家和母后洗雪沉冤,一切尘埃落定,我便去法源寺剃度出家,从今往后,青灯古佛,了却此生罢。”
“殿下……您这又何苦呢?铎世子定然也希望您能放下过去,好好地过日子啊。”
“可我做不到啊。”她苦笑道,“有些人一见则误终身,等也好,盼也罢,若不是他,我宁可终身不嫁。此事暂且不要告诉阿昭和阿彦,我不愿让他们分心。”
她心意已决,映欢也只能由着她去了。
……
夜渐深了,顾如许小憩了片刻走出了屋子,远处传来断续而尴尬的琴声,她也能料想到兰舟那边是谁来造访了,不由得笑了笑。
她站在院中,望着廊下灯火,忽然有些感慨起来。
外头依旧喧闹,想必十分热闹,她从前也很喜欢这样的热闹。
眼下应当快到一更天了吧,在公主府可看不到什么烟火啊。
她望着院墙,陷入了迟疑。
就去看一眼吧,权当是宽慰一下自己。
踟蹰了片刻,她跃上了院墙,正欲跳到巷子里,却忽然望见墙下站着一人,也正惊讶地望着她。
“……沈虽白?”她着实吃了一惊,“你怎么在这?”
“我……”沈虽白似乎在犹豫什么,顿了顿,才道,“我是来问问你,要不要去看烟火的。”
她一脸诧异,跳到他面前,见他发上沾了些许露水:“你在这站了多久?”
“有一会儿了。”
“一会儿是多久?”
“……一个时辰。”
“……”你可真能耐!
“为何不唤我一声?”她问。
他有些为难:“我不知你在不在,公主府也不是随意擅闯之地。”
“所以你就在这吹了一个时辰的冷风?”她一探他的手,果然冻得冰凉,赶紧给他捂了捂,“你是不是傻,先同我说一声呀!”
他抿了抿唇,问:“那现在……去看烟火吗?”
她没好气地拉住他的手:“走。”
他眼中顷刻间便浮现出温柔的笑意来,轻轻嗯了一声,回握住她的手,与她一同朝城楼走去。
她没有戴人皮面具,便买了一张纸糊的面具暂且戴着,以免这样出门太过惹眼。
一路上,她曾试图把手收回来,却发现始终被人紧紧地攥在掌心,她错愕地望着他,他便回过头来冲她温柔一笑,她猝不及防地面上一热。
既然收不回来,便这么牵着吧。
她暗暗妥协。
前往城楼和桥边看烟火的百姓络绎不绝,逐渐拥挤起来,推推搡搡之间,顾如许脸上的面具不知怎么的就松了,骨碌碌地滚了出去,她匆忙转身去捡,却有另一人比她快了一步。
面具滚到了那人脚边,他便俯下身,将其拾了起来,抬头便见她也伸出了手,不由得愣了愣。
沉默了足有十几息功夫,面前的人露出了狐疑的神色,试探着问。
“你……顾昭?”
她亦是僵在了那。
“……傅云月?”
……
与此同时,楚京城的另一边,刚从千金布庄后门出来,正打算回公主府的季望舒,却遇上了她眼下最不想遇上的人。
“季姑娘?”赴宴回来的岳将影显然早一步留意到她,已然追了上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看着他:“岳世子。”
“你怎么……”他刚想询问她为何会出现在这,却见她手腕沾了血,立刻将她拉到一旁,避往来的百姓,查看她的手腕,“血是哪儿来的。”
“刚杀了两个跟着我的人。”她淡然答道。
他僵了僵,这才发现只是夺魂弦上的血溅了两滴在她腕上。
她抽回了手,对他点了点头:“我还有事,请岳世子早些回去吧。”
说着便径自往回走,岳将影晓得她这会儿不愿同他多言,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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