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不到边际的山河万里,江上天灯似漫天游鱼,溯源而上,温暖的灯火渐渐盖过星辰与明月,一切都像一场幻梦,转眼间,便再也寻不回了。
她举起酒杯,遥敬苍穹与明月,若有所思地喃喃:“阿彦,我时常在想啊,倘若当初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或许依旧不谙世事,或许已经渐渐熟知家国之道,或许她的哥哥已经迎娶了长公主为妻,他们膝下儿女成双,令人羡艳,又或许,她已经和裴君彦定亲,正等着嫁入东宫,成为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她想过太多的“或许”,正因如此,才更觉得岁月无情,世事难料。
他们如今,似乎就只剩下那些美梦般的过往,能聊以慰藉。
天色渐晚,廊下的灯被下人点了起来,照亮了偌大的公主府,他们在屋中坐了一会儿,便去醒了醒酒,等裴瑛回来。
“阿彦,你瞧见阿舒和林煦了吗?”她忽然想起已经有好一会儿没见到这对兄妹了。
兰舟也怔了一下:“阿舒带着两个暗阁弟子去盯着郑府的那几个胡姬了,至于林煦……暂且不知他去了哪。”
顾如许看了看外头,街上的灯已经点起来了,百姓也纷纷出了门,这会儿上哪儿去找林煦?
她想了想,还是算了,难得过个节,让他自己静一静吧。
脑子里不知为何,突然闪过了一个有趣的猜测,半响,又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笑着回了院子。
与此同时,弘威将军府铃兰苑中,因内伤未愈而不便赴宴的岳溪明被独自留在了府上,岳琅则带着岳将影一同进宫去了,诚然已经陪她吃过年夜饭,但之后便只有绿芽陪着她,还要喝那苦得令人作呕的汤药,简直难熬。
“绿芽,咱们出去看灯会吧?”她托着腮百无聊赖地望着绿芽。
“不行啊郡主,您伤还没好呢,再说街上人那么多,奴婢也护不住您啊。”绿芽为难道。
闻言,岳溪明郁闷地撅起了嘴,抱着汤婆子趴在廊下,呆呆地望着墙头。
“郡主,您在看什么呢?”绿芽不解地顺着她看的方向望过去,却只见墙头一株杂草在风中飘飘荡荡,着实没什么可看。
“本郡主在想,一会儿从那突然蹦出个大侠,然后带着本郡主飞檐走壁,出府去玩。”她兴致勃勃地做起了白日梦。
绿芽不禁好笑:“郡主是在等林公子吧?”
“本郡主等他作甚?他又不是大侠……”岳溪明撇撇嘴,“他是大魔头,就会吓唬人。”
“背后说人坏话的时候,记得小声点,你这样猖狂,迟早会被打的。”头顶突然传来林煦的声音,吓得她抖一激灵,蹭地从椅子上蹦下来,跑到台阶下抬头看。
林煦果然在屋顶上,一脸冷漠地望着他。
他今日换了身水色的衣袍,夜风一拂,像是刚刚下凡的神仙。
她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你,你真的来了呀!”
林煦瞥了她一眼,皱了皱眉:“不是你说想让我今日带你出去看灯会吗?”
“我随口一说的,没想到你真记着了……”她嘀咕道。
林煦面不改色地转身:“既然如此,我就走了。”
“哎哎哎!别走别走!”要不是还有内伤,她这会儿能直接跳上屋顶把他拉住,眼下只能在下头蹦跶着冲他喊,“你快下来啊!我脖子都酸了!”
林煦顿了顿,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终于从屋顶跳到她面前。
“林公子?”绿芽也吃了一惊,但是看看自家郡主,瞧见他的欢喜样儿,嘴角都要扬到耳后根去了,哪里还有方才骂人家大魔头的跋扈劲儿,倒是突然狗腿起来。
“快,咱们这就出去玩!”岳溪明兴致勃勃地拉住他的衣袖。
林煦斜了一眼:“放手,站好。”
“哦。”她立马撒开手。
“林公子,您要带郡主出去吗?”绿芽提着裙子从台阶上下来。
“嗯,去逛一圈,便送她回来。”林煦答道。
尽管担心郡主的伤势,但这几日郡主都有好好喝药,有林公子这般武艺高强之人在旁看护,应当不会出什么事。
况且……
她看了看岳溪明那乖巧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就是她想拦,也拦不住吧。
“还请林公子照顾好我家郡主了。”绿芽郑重地托付。
林煦点点头:“一会儿若是岳将军回来问起,如实告诉他便是。”
说罢,便带着岳溪明出门了。
这会儿楚京街头热闹非凡,百姓熙熙攘攘,相谈甚欢,愈是往前走,愈是拥挤。
他跟在岳溪明身后看着她东瞧西看,见着好玩的东西,她便会回头拉上他一起过去,他袖子都要给她扯裂了,却又喊不住她,这丫头也是极为难得能在年节时避开宫宴,出来玩耍,顽皮起来,令人无奈得很。
百姓渐渐涌了过来,二人走着走着便会被挤散,岳溪明时常一回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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