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此时是绝对不能留在这里的,不然,即使是她,也会马上死!
不带一点温度的冰眸冷冷的扫视一圈,仿佛所过之处都凝结成冰一般,厅内寒气更重,眼神一点点的沉下,深沉的黑,仿佛照不进半点亮光,阴冷的让人不敢直视。
刚蹋进院子他便知道,这院子里没人。
虽然如此,他还是继续向内走去,却在蹋入厅堂的一瞬更加肯定了这点——即使冷孤烟再安静,他还是能够感受到那轻微的气息,可是,现在这院子内除了冷之外什么也感沉不到。
而后是抑制不住的慌乱。是的,慌乱,在他决定放手的时候,他便没想过他会留下,故,在听到何荧的话时才会惊讶不已,可是,此时见不到那个本该待在这里的人,他生平首次慌乱起来——虽然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眼神都冷至冰点,但他确实在慌乱。
既然没走,那又会去了哪里?
疑问闪过,狭长的剑眉拧起,眉间的印记随着轻动,冷寒的眸缓缓转向门侧,顿了顿,最后转身走向来时的路。
绝情苑没有,就只有云隐轩可以待了。
雪白的衣摆拂过,厅前已不见了那欣长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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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云隐轩往绝情苑的方向走着,速度却渐渐慢了下来,冷孤烟有些奇怪。
他为什么要回去?就算冷绝傲回来了又如何?他们还不是一样以着像‘父子’又不像‘父子’的方式相处吗?然后一切都回到最初什么也没有变的时候,那么,这样就可以了?他仍是想着如何使自己变强,而后离开?
不。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冷孤烟却明显的知道一点,他和冷绝傲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往——他不可能再将冷绝傲当成空气一般不存在。
虽不承认,但是,冷绝傲的确已经慢慢让自己在意,那么,既然已经变成这样,他也就不会再刻意去逃避当做不存在,因为逃避从不是他的作风。
只是,他还是不清楚对冷绝傲的在意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他会在无意识间叫出他的名字,这点,对从未有过感情这类情绪的向慕寒来说,仍是如迷如雾一般,让他不清不楚,一头雾水。
看来他得好好想一想这问题。
暂时撇开一切,冷孤烟往绝情苑走着,不论冷绝傲回来没有,他都须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想一想那奇怪陌生的复杂问题。自绝情苑走出,
延着通向云隐轩的路走着,将四周奇花异草假山稀木视为无物——他的眼中本容不下这些东西。
缓慢规律的步筏,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底隐隐升起的那股焦虑是什么。
找到之后又如何?见他在自己身边挣扎着想要离开样子?故意装作一切都不知道仍旧维持着之前几年的相处样子?
不可能。
他冷绝傲绝不是无能只会逃避的懦夫,既已知晓便绝不会故作不知,那么,该怎么做呢?
清楚的告诉他?
笑话。
他怎么可能在决定放手之后再去婉留?
我愿放你自由,你又在想些什么?
眉头随着思绪紧紧皱起,到最后,拧成‘川’字,仍是想不通该如何,但是,烦燥的心倒是平静了下来。
不论如何,是去是留皆由他自己去定,他能做的只是放他自由。
如此一想,冷绝傲不禁放缓了脚步——即使见到了,对他来说也没什么。
两边思绪纷飞,最后却极为默契的静了下来,依旧向前走着,却不是焦急紊乱的步筏,反倒有点散步时的悠闲。
烦恼一旦放开,步筏也跟着轻快起来,悠闲的走着,不时的四处胡乱张望一番。
对于之前除了想让自己变强外什么也不在意的冷孤烟来说,这座大的离普的山庄还是有些陌生的——因为他从不会在意自己所住的是方是什么样的。
鸟的鸣叫清脆宛转,吹过的风夹杂着树木的青草味及花朵的芬芳清香,束起垂下的发丝任风吹动飞扬着,带着小小的风声过耳,一切都显的静谧且舒适。迈出的脚步同时顿住,漫不经心的眼在触及前方时定住。
看着站在不远处身材高挑欣长一袭雪色长衫衬的俊挺不凡有如神祗的俊美男子,冷孤烟有些怔仲。
一如既往的冰冷眼神,没变半分的俊美脸庞,如振翅苍鹰般淡淡的蓝紫色印记,有一瞬间,冷孤烟好像回到了八年前的那个夜晚——第一次在月下见到冷绝傲时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