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啊?」小恩迷茫地看着男客右胸下侧的红印:「好性感喔!」
「性感?」男客啐了一口:「那一拳差点要了我的命啊!」
将淅哩哗啦的卫生纸团胡乱丢在远处地上。
「?」小恩一脸迷惘,似乎还在喘息:「你在说什么啊?拳头?」
「要不真的挨了这样一记,说什么我也不信这世间上有那么硬的拳头。」男客大刺刺躺下来,看着装了大片镜子的天花板:「他妈的,只是擦到一下,肋骨就这样给我断掉,差一点就南无阿弥陀佛了……」
小恩缩着发烫的身体,脸上的潮红还没褪去,说:「谁那么老土啊,不用枪,用什么拳头……好好笑喔。」
「算了,不说啦!」男客拿了支烟,试了三次才点着。
小恩怜惜地摸着男客肋骨上的伤痕。
「哥哥被打是多久前的事啊?」
「半年了……」
「那……那个人呢?」
「痛扁一顿?挖操!什么人不好惹,惹到我们琅铛大仔,嘿嘿,下场怎么可能只是被痛扁一顿?」男客眯着眼,有点意兴阑珊:「他妈的不说啦,讲这些你也不懂我们当男人的辛苦。」
小恩猛点头,眼睛一直看着男客身上那消抹不去的拳印。
久久,小恩才回过神来。
「我去洗香香喔,等一下出来再帮哥哥按摩。」
她吻了男客深褐色的乳头一下,蹦蹦跳跳走进浴室。
打开莲蓬头,用最强力的热水从脸直接冲下。
热水流到脚趾的时候,已跟大海一样咸。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小恩坐在浴缸里,让滂沱雨下的激烈热水烫红身上每一寸皮肤。
默不作声的大哭,竟是如此痛苦。
五分钟后,小恩随着滚滚热气从浴室走出来。
男客的眼皮已撑到了极限,残留在体内的酒精煮沸似的烧灼他的内脏。
趴在床上,昏昏欲睡。
小恩裹着浴巾,坐在男客身旁,指尖温柔地抚摸上背。
「帮你按摩喔。」
「……唔。」
男客舒服地享受着,发出沉重的呻吟。
从没有过这样的情形,不须他开口付钱,就有这种柔情对待。
想必……自己刚刚真的把这婊子干到爽过来又翻过去吧!
「哥哥,人家下次还想要的话怎么办?」
「嘿嘿……」
「哥哥,你可不可以偶而想到人家,就来弄一下人家……」
「把你干得那么爽,还要付钱给你,嘿嘿,你会不会赚得太轻松啦?」
「好嘛……人家不跟你收钱就是了。」
足足按摩了半小时,男客终于沉沉睡去。
小恩耐着性子继续压按,直到打呼声不时震动起男客酸臭腐化的身体。
她小心翼翼下床,翻出男客放在裤袋里的手机,拔出si插进自己的手机里,快速备份下所有的通讯录、简讯、还有行事历上的约会记录。放回去。
毫不犹豫打开梳妆台的抽屉,拿出原子笔在睡死了的男客手掌背上,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以及一句任何男人看到、都为自己的老二感到无比骄傲的肉麻话。
穿好衣服,小恩站在门边看着男客。
紧紧握着拳头,紧紧握着。
45.
回到那仅有的容身之处。
用剩下的一点力气,小恩紧紧抱住枕头,闻着那几乎不存在了的气味。
阳台上的五条吊衣绳。
没有穿过的黑色皮衣。
鞋盒里珍藏的纸片。
一尘不染的躺椅。
隔壁传来的歌声。
铁块再也不能回家了。
这个事实,比负心遗弃她还令她难受一亿倍。
她终于明白「爱一个人就是无论如何都希望他在某处过得好、得到幸福」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明白了也不再有任何意义。
当时他在哪里?
发生了什么事?
会很痛吗?
是一下下,还是拖了很久?
铁块离开房间的那天早上,自己睡得很熟很熟。
根本没有最后一眼的印象。
铁块当时有摸摸她的头吗?
有亲亲她的头发吗?
不知道。
一想到这里,小恩就难以克制心中巨大的寂寞。
哭,是唯一能形容她的字词。
除了哭,她什么也没做。
天
亮了。
她跪在阳台,看着地上那一缕苍白稀薄的阳光。
这辈子她从来没有如此渴望有神的存在。
被第一个上了自己的男人抛弃的时候。
被干锁在床上的时候。
被轮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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