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东西的样子。」
「喔。」
「有一次他还写到,他猜你是做晚上的工作、或念不必穿制服的夜校,因为你每天都很晚才起床,常在下午买一些早上该吃的东西。」
原来自己被观察了啊……真的是有一点高兴。
「反正,你一直一直看着他写的东西,所以就不小心喜欢上他了。」
「……也是啦。」
女工读生拿着只喝了一大口加一小口的海尼根,有点不好意思。
关于喜欢,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小恩说。
有点害羞。
去年冬天,某夜明明没有寒流,气温却陡然掉到十度下。
那个男工读生不知怎地正好骑车经过、下来买东西吃,看到她一个人在店里穿得少,就迳自拆了架上的杯装巧克力,冲了一杯放在柜台上,什么也不说就很酷走了。
还有还有……
上上个月,这附近另一间便利商店跟加油站接连两个晚上都被抢,一到晚上就有点揣揣。男工读生下班后,整夜都坐在店里附设的简食座上看书,一直看到天亮换班。她向他说谢谢,想请他吃早餐,男工读生却只是说:「没啊,我本来就要看书了。」连不必客气都没说。
还记得,他看的那本书非常冷门,好像叫「只要十分钟,你也可以开火车」……她隔天在网路书店里输入关键字都找不到,想要多话题都无能为力。
不过这些都没办法跟小恩说,女工读生心想。毕竟这些举动大概都没有什么多余的意义,就算有一点点,也真的不算什么。
小恩帮她旁敲侧击问出的答案,就是最好的证明。
看着默不作声的女工读生脸上的浅笑,小恩有点羡慕,慢慢说:「虽然他有女朋友了,不过你还是很幸福啊,有个男生可以喜欢。像我,就不知道该喜欢谁比较好。」
小恩则拿着啤酒,几乎一口也没再喝。
「你好怪。喜欢就喜欢了啊,没有喜欢的人就没有喜欢的人,都是自己做不了主的事。」女工读生将海尼根凑近。
只是闻到生涩的铁味,混着一股啤酒发酵的气味,舌根的苦味就跑出来。
「苦,那就别喝了吧。」小恩率先将啤酒倒转,倒了一地的白色泡沫。
女工读生笑了,跟着将啤酒倒光光。
「对,反正是气氛,拿着空酒罐也一样。」她说。
「喝酒都是喝给别人看的。」小恩有感而发,抱着双脚。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打发破晓前的混沌时光。
一台老旧的计程车缓缓停在店门口,不知是一夜未睡、还是早起吃虫的司机伸懒腰下车,朝这里走来。
女工读生赶紧起身进店,顺手将空罐子收走。
只剩下小恩,跟持续呼呼大睡的长飞丸。
「真希望能一直聊下去。」小恩揉揉眼睛,自言自语。
只要不孤单,她愿意拿一切交换。
不过她起身走了,不等那司机离去。
这一年她学到了不可以缠人,不然,迟早会被抛弃。
踩着困倦又有点不满足的步伐,就保持一点不被讨厌的距离吧。
13.
隔天小恩睡到下午四点。
醒来后,继续躺在床上看电视,一直到五点半才出门。
西门町短期内是不敢再去的了,那就敦南诚品吧?
那里越晚越high,藏着许多秘而不宣的情色交易。
小恩先是在书店里,找了一个角落盘腿坐下看书;虽然穿着裙子,但小恩不是挺介意走来往去的男人伺机窥探她裙底的目光。
说起来有点好笑,出了学校才起了看书的念头,不过再怎么说,小恩看的都是那些有水准的大人们不屑一顾的言情。近几年那些言情在台湾租书店泛滥过头,这股粉红势力日渐衰颓后转进了大陆与香港,很多香港人到台湾旅游时会到诚品带上几本,重要的采购行程似的。
饿了就在书店里的咖啡店点东西吃,吃完了又进去看。
十一点过后。
一个穿着高级皮衣、嚼着口香糖的男人蹲在小恩面前,摘下自以为是的墨镜。
「想不想一起去玩?」年约三十的墨镜男笑得很灿烂。
「我要钱。」小恩直截了当。
墨镜男一点也不吃惊,点点头:「没问题,走吧。」
成交。
小恩跟着墨镜男下楼,坐上
他停在安
和路上的红色跑车。
一路上墨镜男没怎么说话,手倒是不安分地在小恩大腿上探索。
音响刻意开得很大。黑眼豆豆活泼热闹的嘻哈,用力压制陌生冷淡的气氛。
这种有钱装痞的男人小恩碰过不少,共同的特色是说话还算话。
为了避免惹上麻烦,做的时候也不会有太多古怪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