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下一节车厢,看见一个正在静静看书的女孩子,侧脸的轮廓很素雅。
她皎白的耳朵并没有塞着什么。
我在一个空位挂网上抽出几张报纸,若无其事在女孩身旁坐下。
也许你会说我胆小,但我真只是亲近美女主义者,我并没有任何搭讪的意思,我只是照着雪碧说的:“顺从你的渴望。”於是我摊开报纸随意浏览,舒服地坐在女孩身边深深呼吸,看能否闻到一丝发香。
女孩看的书我完没有印象,现在回想起来也记不得。这点让我特别有好感。
现在的畅销书都是一种流行,一种你非得跟上的趋势,尤其当媒体一窝蜂告诉大家都在读什么书、好莱坞在改拍哪部作品的时候,你如果没到书店把那本书拿去柜台付帐,你就会被排挤到“你怎么没在看书”的那条线后。
我明白我这种品味真是拙劣不堪,完无法分优辨劣,只是一昧地想跟挤成一团的大众撇清界线,完不管作品本身的好坏,说我是假品味我也认了。但我就是这样,偏执地认为读一本会让旁人皱眉头说:“为什么要浪费时间看一本不会有人跟你讨论的书”这件事,才有真正的感。
有些事,真的还得通过孤独才能完进入。
例如杀人。
“也许我就是这样,才会一直交不到女朋友。”我胡思乱想。
海线的复兴号火车经过了几个被岁月压扁的小站,上下车的人都少,铁轨上的轻微晃动增加了入夜的宁静。看书的女孩将书平放在轻微起伏的胸前,不自觉睡了。
我闭上眼睛,仔细分辨女孩的发香来自哪一个品牌的洗发乳时,口袋里的手机搭搭震动。我小心翼翼拿起,但我的动作已扰醒了身旁浅睡的女孩。
“不好意思。”
我起身,拿着震动的手机走到车厢的接驳间,来电显示是王董。
一股莫名的嫌恶感同样在手里震动着。
“王董。”
“九十九,你那里好吵,你在哪?在火车上吗?”
“是,请你大声一点。”
“我有急事找你!你还有多久可以到台北!”
“什么急事?”
“总之你到台北以后,立刻到等一个人咖啡!”
我皱起眉头,这傢伙也太任性了吧。
“我想先知道是什么急事?”
“听着,我可是取消了两个工作会报,急着跟你见面!”
这么急?我跟王董之间有什么事可以这么急?
他多半看了新闻,更新了下单的资讯吧。
“是不是蛇毒要换成老鼠药?”我没好气。
“什么老鼠药?”
“……”
“九十九,你到底要多久才会赶到台北?要不要我派人去接你?”
“不必,我大概还要一个多小时才会到台北吧。”
“那好,一个半小时后我们老地方见。”
“一个半小时?”
“快!这件事非同小可,十万火急!”
“等等,我不想在等一个人咖啡谈这种事,换个地方吧!”
然而王董已挂掉电话。
我火大回拨,但仅仅进入语音信箱。
深呼吸,然后再一个深呼吸。我尽量克制自己用力踹向洗手间的冲动。
回到座位时,那女孩早已离去。
就在我想起不夜橙在面对我交付凶单时的淡然表情,我开始释怀。
我底下的杀手靠我接单吃饭,仰赖我才能看到短简残篇的蝉堡,冒着危险做事的人也是他们,面对大客户王董,我应该多一些耐心。如果王董想反悔彻单,我也该听听他说什么,总之依照王董的财力与气度,他也不会因为撤单就把钱一并收回去。
我一进等一个人咖啡,就看见王董坐在我熟悉的位子上。
“九十九先生,今天要点什么?”
我还没坐下,韦如就跑过来把菜单递给我,蚊子般细声跟我说:“王先生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啦,他好像很生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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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紧。”我微笑,随便点了一些吃的。
我好整以暇坐下,只见王董身都在紧绷着,脸色凝重非常。
“这是今天的晚报。”
王董这次没有拿来一箱沈甸甸的资料,而是区区一份联合晚报。
晚报里的某个新闻,被红笔圈了起来。
骇人听闻!台中市惊传国小学童集体性侵害同学!
&;记者张国正/台中报导&
一名国小五年级女生本月初遭同班五名男同学,利用下课时间强押至厕
所,被其中三人轮暴得逞,女生事后不敢声张,变得沈默寡言,并视上学为畏途,经母亲追问得知上情,检具伤单后向警方报案时,被害女生情绪几度崩溃,警方传讯五人,依妨害性自主罪嫌函送少年法庭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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