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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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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往事
深深看了陆渐一眼。宁凝心酸无比,心知再不离开,势必失态落泪,于是咬咬嘴唇,转身即走。宁不空纵然乖戾,也拿这女儿无法,又忌惮陆渐了得,心知即便留下,也没什么便宜可占,心想来日方长,夺取画像,还需再设巧计。如此心念数转,他狠狠一顿脚,也随在宁凝后面,忽听沈秀大声道:“宁先生,我也随你去。”

    商清影闻言一震,失声道:“秀儿,你……”沈秀却不理她,向宁不空跪倒在地,说道:“还请先生收留。”

    宁不空哼了一生,道:“我为何要收留你?”沈秀咬牙切齿:“沈瘸子不仁,我也不义。他不拿我当儿子,我也不拿他当老子。从今往后,我与天部再无瓜葛,凭宁先生支使,先生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是么?”宁不空阴阴一笑,:”既然如此,你权且做我火部的记名弟子吧。”沈秀喜道:“多谢宁先生。”宁不空森然道:“先不要谢,你即使我部弟子,就要遵守我部规条,若是违我号令,我一把火把你烧成炭灰,到那时,哼哼,可不要后悔。”

    沈秀道:“决不后悔。”说罢起身,恭恭敬敬立在宁不空身侧。商清影见状,心也似乎化为碎片,惨声道:“秀儿,你,你别走……”沈秀冷笑一声,道:“你不是有儿子了么?还要我做甚?从今往后,你是你,我是我,你我之间,无干系。”

    商清影不料他得知身世后,竟变得如此决绝,眉梢眼角只有怨毒仇恨,那还有半点温柔顺从的样子。刹那间,他只觉喉头发甜,眼前金星乱闪,身子摇晃,便要栽倒。陆渐见状,慌忙上前,将她扶住,怒道:“沈秀,她对你情义深重,你怎地这样绝情?”

    沈秀望着商清影,微露犹豫之色,但只一转念,心中又被怨毒填满,一咬牙,重重哼了一声,将袖一拂,随宁不空一行匆匆去了。

    这时间,谷缜忽地一声大喝,跳将起来。原来时辰已到,“无能胜香”失去效力。谷缜一能动弹,大步走向谷神通,脱下袍子,将尸体裹住,横抱起来。商清影欲要上前,不料谷缜喝道:“滚开。”耸肩将她撞开,铁青着脸,走到谷萍儿面前,说道,“走吧。”

    谷萍儿望着尸体,十分恐惧,忍不住倒退两步,颤声道:“爹爹,爹爹怎么啦?”谷缜按捺心情,涩声道:“你别怕,爹爹只是睡着了。”谷萍儿皱眉道:“妈妈睡着了,爹爹怎么也睡着了?”

    谷缜心中一酸:“如今她在世上,便只有我一个亲人了。”当即吸一口气,强笑道:“爹爹妈妈。自然是一起睡的。”谷萍儿将信将疑,但瞧谷缜笑容和煦,心头一暖,恐惧也消散了几分,点了点头,向陆渐招手道:“叔叔,我先走了,下次再找你玩儿。”说罢跟着谷缜向外走去,边走边歪着头,瞧那尸体面容。

    陆渐将母亲夫在怀里,不知如何是好,望着陆大海,面带乞求。陆大海久经世事,紧要关头,到底老辣一些,说道:“你先送母亲回屋歇息,令尊的后事,我来张罗。”陆渐答应,只见五名劫奴也站起身来,便吩咐五人协助陆大海料理丧事,又让燕未归召来庄内仆婢,照顾商清影。

    夜半时分,尚清影方才醒转,不吃不喝,也不言语,只是望着陆渐,死死抓住他的手,说设么也不放开。陆渐无法,只能守在床边。母子二人默然相对,不发一言,直待玉烛烧尽,商清影总算心力交瘁,沉沉睡去。

    陆渐这才抽出了手,推出卧室,来到庄前,但见喜堂虹彩搬尽,白花花立起一座灵堂。望见灵柩,陆渐心中凄凉。父子二人方才相识,便成永诀,本也无多少情义,况且沈舟虚的所作所为,陆渐赞成者少,厌恶者多,虽然如此,一想到生身父亲就在那座棺中,又觉血浓于水,终难割舍,瞧了半晌,眼前不觉模糊起来。

    五名劫奴看到陆渐,纷纷上前行礼。陆渐抹去泪水,问道:“我爷爷呢?”莫乙道:“老爷子十分疲惫,我让他入内休息去了。”陆渐点了点头。忽听莫乙又道:“还有一事,尚请主人定夺。”陆渐摆手道:“主人二字,再也不要提起,从今往后,你们叫我陆渐便是。”众劫奴面面相对,均不作声。陆渐到:“我不是劫主,你们也不做劫奴,莫乙、薛耳更是与我共过患难,算是朋友,朋友之间,理应直呼姓名。”

    众劫奴仍不作声,过了半晌,燕未归闷声道:“让我叫主人名字,万万不能。”秦知味也道:“主,主人是主人,奴,奴才是奴才,小奴卑贱,岂敢亵渎主人大名。要不然,我和狗腿子、鹰钩鼻子仍然叫主人,书呆子和猪耳朵自叫主人姓名。”薛耳怒道:“厨子太奸诈,你们都叫主人,我们怎么能不叫。”

    秦知味道:“你,你是你,我是我,无主无奴,秦某不能不讲规矩。”说罢向陆渐扑通跪倒,凄声哀求道:“主,主人慈悲,还,还是让小人叫您主人罢。”燕未归、苏闻香从来少言寡语,见状也不说话,双双跪倒磕头。

    薛耳又气又急,哇哇大叫:“这三个混帐东西,只顾自己讨好主人,却让我们大逆不道。”说罢屈膝跪倒,连磕两个响头,砰砰有声。莫乙神色疑虑,也要跪倒,却被陆渐伸手扶住,说道:“莫乙,你见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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