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开这处好位置,以便自己有机会抢上前去,就近观察。
“住手”,宇文昭与匠师们的战争惊醒了沉思的高翼,他摆手制止了争执,那只可恶的手又搭上宇文昭肩头:“这位是宇文三公主,昨晚你们都在睡觉,没有迎接公主大驾,不得放肆。”
宇文昭回想起舱内小卉的取笑,不想在众人面前对高翼加以辞色,她板起脸来,晃了晃身子准备甩脱肩头哪只手,忽然间,一个声音窜入耳间——“蛮夷之人,不称国主不称帝,后人竟敢冒称‘公主’,‘公主’两个字也是她能叫的吗?”
这声音是那么恶毒,以至于宇文昭出离的愤怒,只觉得浑身气得发抖。
“范十一”,高翼厉声喝斥:“背井离乡之人,那来这多成规陋习?找打!几天不作奴隶,你竟不知天高地厚,快向公主赔罪!”
赔罪?这么轻巧?按规矩这犯下了大不敬之罪,应该杀他的头,还要夷灭他的九族,连他无辜的孩子都要杀!连这些在船上的看客也要杀光。
宇文昭眼泪汪汪,她咬紧牙关才不是自己掉泪,茫然中,她隐约听到高翼的训斥声、工匠们的赔礼声。不知不觉中,她被高翼带到船边,身边只剩下两名匠师打扮的人,其中也包括那个冒犯他的范十一。
“可恶”,一声愤怒地大叫吵醒了宇文昭,她这才发现高翼正拿着手帕为她轻轻擦脸,身边不远,一名高句丽卫士手舞长剑扑来,边舞边喊:“竟敢冒犯我们的王子妃,我要杀了你。”
高翼轻轻一带宇文昭的手,避过对方冲势,等那身影掠过身边时,他掂起脚尖,微微揣了对方臀部一脚。这“轻轻”一脚是如此有力,那名高句丽兵直飞起来,摇摇晃晃地越过船舷,扑通一声坠入大海。
另几名高句丽兵见状,手舞刀剑准备上前援手,恰在此时,一声怒吼响起,宇文兵跳出船舱,狂怒地舞刀乱砍:“兔崽子,早看你们不顺眼了!你们竟把我们草原上的明珠、我宇文族最美丽的花朵当奴仆使唤,现在竟敢在她面前动刀,老子砍了你!”
宇文兵这简单几句,透露出这些日子来宇文昭所遭受的苦楚,然而宇文昭却丝毫没有倾诉的表示,她站在高翼的怀里,风猎猎地吹起她的衣裙,她笑得淡然,笑得令人心痛。
鲜血四溅,刀枪齐飞,船上的汉军只犹豫了片刻,便齐齐涌了上来,汉军士卒习惯了船上的摇荡,熟悉船上地形,他们的参与使战斗成为一边倒的屠杀。
一缕鲜血飞溅到高翼脸上,他伸手摸了下,将染血的手指举在眼前,奇怪的是,初见杀戮他竟然没有恐惧,反而充满了跃跃而试的兴奋,他痴迷地将手指塞入嘴中,舔食着鲜血。
这真是个杀戮时代啊!
战斗结束得太快,汉军在这场屠杀中占尽优势又无一伤亡,他们兴冲冲地拎着水桶冲洗着甲板,洗去满船的血迹。工匠们没参与刚才的战斗,现在他们又若无其事地聚集在炉火边,不停地鼓捣着烧红的铁件。
“我们的船好像在移动”,良久,宇文昭记起自己来的目的,她从高翼怀中探出头来,奇怪地看着周围,问。
船队周围是海水,极目远眺也见不到陆地。虽然没有任何参照物表明船在航行,但宇文昭记得,昨晚她登船时,船离岸边不远,可现在陆地呢?她又仰脸看看船帆,风正将它们吹得鼓鼓的。
船是在动,它的航行速度还很快——宇文昭得出了结论。
“我们昨夜过了鸭绿江口”,高翼语气平淡地说,就像是说他昨夜吃了个鸡蛋一样:“现在我们正在驶往辽东,大约明晚我们就会到家了。”
宇文昭一惊,身子动了动,又停了下来。但不一会,她终是忍不住,忽地跳出高翼的怀抱,目瞪口呆地说:“回辽东,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
“知道”,高翼不以为然:“你去了一趟高句丽后,应该知道:凡事都要依靠自己。别人是永远靠不住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宇文昭着急地回答。
“道麟不敢确定慕容恪的意图”,高翼截断宇文昭的话,说:“所以他默许我们离开,临走前他还将自己的佩剑送给了我,这就是暗示……如果高句丽还想娶你,他们会再派人联络的,至于现在嘛,我们只能靠自己。”
宇文兵已回到宇文昭身边,听到这话,立刻躬身回答:“公主,高将军说得对,我宇文族虽然穷途末路,可仍有尊严,如果他们真的想娶走你,他们会派人来的。”
说罢,宇文兵按剑冲高翼怒视:“高将军,我族虽微但仍有尊严,我虽很不满高句丽人,但这并不表示我会容忍你对三公主的冒犯,请你今后谨守上下尊卑。”
“错”,高翼毫不退缩地望着宇文兵:“我与你们公主之间不存在上下尊卑的关系。我救了你们公主,她这条命属于我。我已经容许她去努力,去寻求外人的帮
助,但结果如何,你知
我知天知地知,今后,我不会容许她再去冒险,所以,现在该摆正自己位置的是你!”
宇文兵暴怒,拔剑指向高翼,高翼却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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