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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胡烽火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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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1章生逢乱世
就是抓不住它。当天色已经开始黯淡下来的时候,他们突然发现小鹿失踪了,而自己脚下的土地也已经不再潮湿。在不知不觉中,靠着小鹿的指引,他们成为第一批走通了莫提斯大沼泽的人。他们脚下的这块土地,就是肥沃的西徐亚草原,古希腊神话中经常提到的寻找金羊毛一事就发生在此。

    这些猎人们既不是日耳曼人,也不是波斯人,更不是罗马人或希腊人。据拜占廷史料记载,他们身材矮瘦,肤色深暗,颧骨宽阔,鼻翼扁平,鼻梁细长,五官的体积都明显小于东欧的原住民,并且体毛稀疏,习惯剔光头部两侧的头发,在天灵盖上留一条短辫子——这完是一副典型的黄种人面孔。

    是匈奴人,被大汉铁骑击败并驱逐而出的北匈奴人,在这一年终于踏上了肥沃的欧罗巴土地,并开始横扫欧洲的历程。

    逐鹿——多么典型的中国式传说,姑且不去追究这个传说的真假,但此后的数百年间,西徐亚大草原上,原主宰东哥特人一直在愤怒地诅咒着那头无辜小鹿的亡魂。

    与此同时,曾经强大的将暴虐匈奴逐出视线的中原王朝,在独尊儒术之后逐渐走向衰败,原先匍匐在匈奴脚下瑟瑟发抖的小姓胡族,现在竟骑在了曾赶走他们匈奴霸主汉民头上作威作福,以刀剑为镰犁收割人头,将儒家思想武装下的中原百姓当作奴隶,将中原的城市当作牧场,开始了他们数百年放牧汉民的历程。

    血腥与杀戮,在这个时代刚刚拉开了厚重的帷幕。

    站在滔滔的淮水北岸,高翼最后看了一眼满江的浮尸,决绝地说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王祥,你去召集那些活着的人,告诉他们,跟我走,我带他们走出这片地狱!”

    “生当作人杰……”王祥喃喃重复着这句诗——这首诗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它应该出现在数百年后,在北宋南渡,女诗人李清照因悲愤而成此诗。这首诗的格律也不是属于汉晋的,这种五言律诗是在胡人吟唱的短歌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到了唐代才正式成为诗词格律,在当时,它有个名字叫“北歌”。

    但王祥却不可能知道这些,他只觉得,此刻,当众人站在淮河北岸时,当汉民族正处于地狱深渊时,当岸边的流民百姓苦寻生路时,高翼吟诵的这首诗实在是太贴切了,既表示出对南朝苟安的蔑视,又体现出对未知命运的义无反顾。

    当时,由于胡人的血腥屠杀和残酷压迫——现在把这种行为叫做民族大融合——北方汉人锐减至六七百万,造成赤地千里的景象。石虎曾将邯郸以南中原地区数万平方公里土地划为狩猎围场,这个狩猎围场之大,创下了人类有史以来的吉尼斯世界记录。同时,石虎还规定汉人不得向野兽投一块石子者,否则即是“犯兽”,将处以死罪。

    汉人的地位竟连野兽都不如,而住在富丽唐皇宫殿里的石虎,竟笑曰:“我家父子都是如此,除非天崩地陷,当复何愁?”

    就在高翼与王祥会面的那一天,汉民又遭遇了一个屠杀高潮。石虎部将、羌人首领姚弋仲和氐人首领蒲洪因为不满石遵杀石世称帝,他们决定拥立石冲为帝。由于石遵的主要武力支持是石闵,姚弋仲与蒲洪便移檄中外,号召天下胡人杀掉冉闵,杀尽国中汉人,这就是著名的《杀汉令》。在《杀汉令》下,氐族羌族慕容鲜卑联合起来,在中原大地展开了又一轮屠杀。

    “去哪里?”高翼此时也在心中问自己这个问题。

    五胡相杀,胡汉相杀,纷纷扰扰要持续三百多年,而现在只不过是开始。中原大地目前正是汉民族最艰难的时刻,经过胡人连续四十多年的杀戮,汉民在北方已成少数民族,眼前被深重压迫的汉民即将发出最后的怒吼,在这场复仇之战中,东晋朝廷也加加入到胡人那一边,帮助屠杀北方汉民,从此之后的数十年,中原将成为血池。

    “人皆向南,我独向北”,高翼只用了片刻便做了决定。

    “北方?为什么是北方?”王祥诧异地问。

    “我在北方有片基业——走,你招呼人手,我们向北、向海边走,我有船停在那里接应”,高翼没有过多地解释,他指天划日,郑重誓言:“我起誓:我土我天,吾国吾民,不容轻诲;皇天在上,厚土为证,约以期日,我必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面对眼前这地狱,高翼的血誓充满了恶狠狠地狰狞。王祥听罢,微微一愣。

    这不符合儒家思想。儒学讲究恕道,认为应该以德服人,只要内修圣德,强敌自然会俯首称臣,这便是“内圣外王,垂拱而治”的道理。拱拱手,礼节到了敌人自然会投降,眼前这位叫高翼的汉子怎能赤裸裸地喊出“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的杀戮口号呢?

    也罢!反正自己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反正这条命已经卖

    给了对方,便由他带自己到天涯海角。只要能

    走出这杀戮战场,只要能在这乱世“乞活”,其他的,也顾及不到了。

    王祥愣过之后,立刻高声大喊:“乡民们,还有力气么?跟我们走,望海边走,哪里有食物,有船,我们会带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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