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斩,宰相王辅削职为民,流放黔州。当时,殿上多人为王辅求情,请我念在王家为大唐鞠躬尽瘁的份上,酌情减刑。溶儿以为如何?”
不假思索,我昔日所学自然随口而出,“王辅虽是你舅舅,也一向维护你,但法者非皇帝一人之法,乃天下之大法,决不能因私废法。又有‘赏不遗疏远,罚不阿亲贵’,赏罚之得失,关系国家的兴衰安危。我以为,必须做到‘人有所犯,一断于律’,大唐才能长治久安。”
我想,重玥对王辅毫不徇私的严厉处罚,是必须的。相信诸大臣很快会意识到,太子重玥将是大唐真正的主宰;王家、水家持续多年的争权战,也终将结束。
“溶儿真是深知我心。”重玥赞许一声,又笑吟吟道,“散朝后,水将军来见我,要我让你早点回将军府。”
我早知晓,私通突厥一案,以父亲和四大将军无罪释放而告终,将军府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盛。如今,父亲得知重玥强留我在东宫,想他放我回家也是意料之中。
“我说,溶儿已经是我的人,自然要长住东宫。你父亲吓了一跳,最后只得同意了。”重玥看似一本正经的说话,水眸中却掩不住满满的暧昧笑意。
恨恨捶他一拳,我忍不住嗔道,“什么你的人?才不是。”
“不是吗?”重玥揽紧我,在我耳畔柔柔吹了口气,痒痒的,似一根羽毛妖娆的撩拨着我的心,提醒我那夜的火热缠绵。
脸没来由的发烧,我忙垂下眼帘,装做没听见没感觉。
“好了,说正经的。我想你以水少将军的男子身份,留住在东宫,免得别人知晓你是女孩子,有损你的名节。等父皇伤势好些,我请父皇下旨赐婚,让你以水柔的身份做我的太子妃,溶儿同意吗?”重玥托起我的下巴,诚挚的凝望了我,“适才你父亲是同意的。”
“你怎么说就怎么办呗,”我随口应了。重玥如何打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决定离开他离开长安。想想又不对,我表现太柔顺会引他疑窦,当下忿忿不平的瞪了他一眼,“反正这些天所有事都是你说了算。”
重玥但笑不语,只示意侍卫备好马车,即刻启程去翠华山。
一路车行平缓,我舒适躺在软毯上,迷糊欲睡。仿佛从上次昏倒起,我就比以前嗜睡得多,有时随便拿本书看,也会莫名坠入梦乡。此刻,我必须养精蓄锐,以便配合君行健的行动。
不知过了多久,依稀间,熟谙的芬芳薰香味淡淡笼罩了我。虽闭了双眼,我依然能感到重玥清冽的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我。
“溶儿……”重玥的语声,如秋雨般郁思绵绵。
“不要离开我,”幽幽叹息,几不可闻,似喃喃自语,又似在祈求上天。
心一颤。重玥一直坚持伴我左右,是因为他已洞悉我离去的心思?可后面那句,怎么听着不象是对我说的呢?算了,我累了,不想再费神猜测他的想法,一切顺其自然吧。
温热的手,贪恋的抚过我的眉、眼、鼻、唇,流连不去……最终握紧我的手,不再松开半点。那温度,点点滴滴渗入我的肌肤,流淌至心底。
依从心的方向,我呢喃着往他那边靠近了些。我不会因分离而流泪,我更不会哀叹“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我坚信,重玥会不遗余力的为万千黎民开创一个太平盛世。没有武媚,没有水溶,大唐一样会拥有繁花似锦的未来。
我也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如若他注定是九五至尊,我情愿离他而去,做我的闲云野鹤。采菊东篱,清风为伴,听渔舟唱晚,赏雁落平沙,任红尘喧嚣飞落如霞,但愿上天成彼此的心愿吧。
良久,马车霍然停下,有人在车外道“启禀殿下,兵部送来八百里急报,颉利可汗亲率十五万人马,入侵灵州。”随即是悉索的纸声,想必是重玥在翻看详细战报。
“溶儿,”重玥抱我起身。我揉揉眼,懒懒的倚在他胸前。
“突厥想救阿史那弥射回去。依溶儿之见,是迎战还是议和?”
避开重玥探究的眼神,我不耐烦的咕噜着,“你该即刻回宫召集群臣商议,干什么问我?”
“溶儿没意见也罢。”重玥浅浅笑了,“我陪你见过君行健再回去。”
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我含糊道,“随你……”虽希望涵卿平安回家,我还是不想再涉及这个话题。只怕我表现得越在乎,重玥越不肯放他。
很快,车行至目的地。早有玲珑阁的人匆匆迎上前,恭敬领路。重玥携了我手,吩咐侍卫和锦素随行,稳步上山。
边走边看,眼前红叶漫山、层林尽染,峰峦愈显峻拔秀丽,如锦绣画屏般,
真正是美不胜收。深深
汲取四周的清新,一扫胸臆间的浊气,我仿佛已看到自己变成一只自由飞翔的鸟儿。
遥遥的,望见君行健站在鹰崖上。阳光柔和洒下,那一袭月白长衫,逆风而立,转身间衣袂烁银,丰姿卓尔若傲雪青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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