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王府的下来还没开始一天的劳作,四周一片安寂。
楚云裳醒来了,她茫然的张开双眼,茫然的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然后她又缓缓闭上眼睛,再问了自己一句:“楚云裳,你怎么了?你这种没心没肺的女人,怎么可以玩失眠这种小资一样的忧伤?”
始终是得不到答案的。
醒来了,睡不着了,楚云裳暗叹一口气,披衣起身,来到院子里,坐在了秋千之上,随意荡漾起来。
风吹动她的头发,头发拂过眼角,微微的疼,也是让视线有些朦胧。
楚云裳弯着腰,一只手支着下巴,遥望着远方无边无际的黑夜,如黑布一般的黑夜死气沉沉,偌大的皇城寂然无声,唯一响在耳边的,是那吱嘎吱嘎,千秋飘荡所发出来的声响。
“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了,我这种人,居然也会失眠?”楚云裳轻声苦笑,这不是第一次,看情况,或许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问题出在哪里?我到底怎么了?”楚云裳又是喃喃自语的说了一句。
她远翘的目光慢慢收回,然后,落在不远处的北苑,那里是墨染尘居住的地方,然后,她看到了一盏烛光。
那烛光昏昏暗暗,并不明亮,但是在这寂静的黑夜里,却分外的显眼,如同暗寂的夜晚之中一道指路的明灯
。
原来,失眠的人不止她一个。
烛光发出的地方是书房,墨染尘也没睡,他在干吗?是睡不着,还是在看书,抑或是发呆?
楚云裳忽然心生一股冲动,很想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但是她人还没从秋千上下来,又是打消了这个主意。
凌晨四更,两个都不睡觉的人,面面相对,能做什么?
秋千在飘荡,空气之中,一个不大不小的弧形,画起,又随意抹去,楚云裳的裙角,随着风,微微翻起,露出一截纤瘦白皙的小腿,那小腿的颜色和脸上枯黄的皮肤颜色极为不同,很精致,白皙嫩滑,白的刺眼。
那才是她真正的皮肤的颜色,亦如当日在白鸦寺中,禅房之内,她撕开那张丑陋的人皮脸面,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在墨染尘的面前,她看到了墨染尘眼中的惊艳,也看到了墨染尘眼中那无可压制的慌乱,以及那慌乱之中慢慢蔓延而出的痛苦。
可是他为何而痛苦?
然后楚云裳又是想起了新婚之夜自己独守空房,再想起新婚第二天初见到墨染尘时自己唇角微微飞扬的得意,然后回忆如流水,在心头缓缓流淌。
又那么一夜,她乱弹琴,然后又有那么一天,皇宫之内,御花园中,桃花树下,那霸道的一吻,再接着,王府之内,开了两朵桃花,一朵开在她的裙角上,一朵,开在墨染尘的掌心里,两朵花,各自妖艳,决然不同。
而前两天,墨染尘傍晚时分,来到她的院子里喝了一杯茶,他轻声问道:“楚云裳,嫁给我,你似曾后悔?”
她问他:“你娶我,可有后悔。”
两个人都没有给出答案,或许,这根本就是一个无解的命题,却偏偏那般耐人寻味。
那天,墨染尘待在留芳苑的时间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长,他们两个来到院子里,他凉薄的手掌,轻轻的推在她的背上,让她在秋千架上,留下浅浅的笑声
。
墨染尘身上的气息,似乎还留在院子里,笑声,也似是还没完消散。
楚云裳,却是轻声叹了一口气,
原来不经意间,和墨染尘之间,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故事,有的故事已经过去了很久,有的,则是就在昨天。
墨染尘,我问你,你娶我,可有后悔,你不曾回答我,那么,我也自然不会回答你,可是,为何你在知晓我的秘密之后,还要将我留下,你,要做什么呢?或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楚云裳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的思考过问题了,这一点,或许是因为她小的时候,梦想接二连三的破灭,之后整整思考两年所留下的后遗症。也或许是因为,她足够强大,有些事情,动动手指就能够摆平的事情,根本就不用去思考,因为很多时候,思考过后,并不一定能够解决问题。
可是眼下这个难题,明显不是动手可以解决的,必须思考,尽管,思考过后,未必可以思考出一个令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楚云裳又是想起了新婚第二天晔萝郡主大闹宁王府的事情;想起了归宁省亲,墨染尘在楚家姐妹面前对她的维护;想起皇宫之时自己对墨修竹的不满和愤懑;更想起,自己出手教训那群侍妾的野蛮凶残;想起月亮山上,自己为了救人而不顾一切后果;想起昨日里,见得墨染尘与天地对抗,用自虐的方式驱毒疗伤自己心头那悄然划过的痛……
渐渐的,楚云裳忽然发觉,
原来自己在不经意间,已经逐渐的适应了宁王妃的这个身份,并且开始享受这层身份,那么,墨染尘是否如此?
这就是墨染尘没有着急赶她走的原因吗?他说过,有些问题,他还没想清楚……
那么她呢,她想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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