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天亮了吧﹖这时候是最冷的了﹐胤禅还会如往常一般晨骑吗﹖
白天她请李嬷嬷带她到梅林的目的﹐其实是想得知马房的地点﹐她用心记住了浓园到马房的路﹐待李嬷嬷带她回返浓园后﹐她打发了房里侍候的丫头﹐一个人悄悄循着李嬷嬷带她走过的路线﹐回到马房附近﹐趁着外头几名马僮不注意的时候溜进马房﹐爬到上层搁置旧马具的小敞间﹐守了一整夜﹐就为希望能看到胤禅一眼。
老天爷可千万别让她的希望落空啊﹗
临真瘦小的身子倚在墙一具旧马鞍后﹐一边冷得发抖﹐一半睡半醒打着盹儿﹐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听到下头传来说话声﹐立刻警觉地睁开眼--
临真整个人顿时清醒﹐她看到胤禅的背影了﹐他正站在一匹通体墨黑.额间一点雪白的骏马前和一名年轻男子交谈﹐临真认出了那匹马就是三年前她见过的同一匹马。
“爷﹐今儿个雪积得深﹐还骑马吗﹖”
“'驭风'受得住吗﹖”
“是辛苦些﹐不过肯定顶得住。”□
胤禅点点头﹐示意男子打开门栏﹐他欲亲手将“驭风“牵出马厩。
突然上头传来一下微弱的咳嗽声﹐年轻马夫立即回头喝道﹕“谁在上边﹖”
这名年轻马夫便是李嬷嬷的孙子--李基﹐马房既然归他所管﹐这时竟有人藏身在小敞间他却不知情﹐可谓失职。
临真虽然立即噤声﹐还紧张地捂住了口鼻.屏住呼吸﹐可是她也知道已经来不及﹐下头两人早已听见了。
胤禅不多问﹐立即纵身纵上小敞间﹐将临真自鞍具后揪出来。”是你﹖”
胤禅皱眉瞪住她微红的小脸﹐目光飘到翻跌在地上的小炭炉。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冷声质问﹐瞇起眼注意到她削尖的下巴。
“我……我想骑马﹐所以……”仓皇中﹐她尴尬地找了一个理由。
胤禅放开她﹐瞄了眼地上的小炭炉道﹕“这又是怎么回事﹖“她没事抱个小炭炉想骑马﹖
“因为……因为来这里的路上好冷﹐所以我才抱着小暖炉来。”说完话﹐她禁不住又咳了几声。
胤禅面无表情地寒着脸。”你想找死我不会着你﹐任何时候想死在任何地点都成﹐就是别死在我眼前﹗免得你阿玛又上宫里告状﹐说我见死不救。”
他无情的话刺伤了临真﹐她张开口正想说些什么﹐胤禅却一把拽住好硬拖下马房。
出乎他意料的﹐她轻了许多﹐他沉下脸﹐神色阴霾地喝了基牵出“驭风”
胤禅纵身上马﹐且粗暴地将临真扯上鞍座前。
“你……你要带我晨骑﹖“临真不敢相信地回首轻问他﹐水雾的大眼酝上喜悦的迷离。
她在作梦吗﹖
原本只敢奢望能见到他一面就够了﹐没想到能和他说上话﹐他还肯带她一起晨骑……
胤禅不吭声地盯着她迷蒙的大眼半晌﹐突然粗鲁地使劲扯她纤细的左臂﹐临真被他这么用力一扯﹐重心一个不稳只得转正身子扶在马颈上。
胤禅圈住她的细腰﹐右手扯紧缰绳﹐两腿一夹马腹﹐“驭风“立即向前驰射而去。马儿奔驰中﹐胤禅收紧左臂﹐紧得几乎要掐碎她。
临真的将小手扶在他结实的左臂上﹐对于他加诸在她身上的痛楚几无所觉。
他只是很安心地将身子蜷进胤禅宽厚的胸膛﹐忘了自己怕马的事﹐竟然在马背上睡着了。
直到胤禅再次粗鲁地将她扯下马﹐她才发现胤禅是“驭马“回浓园﹐而不是带着她一起晨骑。
自那天早上胤禅将她带回浓园后﹐临真因为在马房里冻了一夜﹐回到浓园后便大病了一场﹐直病了半个多月才能下床﹐病好了后﹐她身子又羸弱了不少﹐体力明显地不如从前了。
临真能下床后做的头一件事便是上马房﹐这回她是挑大白天去的﹐她想请李基教她驭马﹐彻底克服她怕马的心理障碍。
自从她病了后不能再上马房去﹐已经有半个多月没见到胤禅了。她想着如果能克服怕马的心态﹐也许有朝一日她能和胤禅并骑﹐或者这是个永远不能达成的美梦﹐可她悄悄地在心底期盼着﹐就算不能并骑﹐她可以跟在胤禅身后。
“少福晋﹐怎么又上马房来了﹖“李基诧异地看着笑吟吟的临真﹐这时他已经知道临真的身份了。
“上回我骑马没骑成﹐这回我可以骑吗﹖“临真仰起小脸对着高大的李基绽出甜柔的笑靥。